“反正这也不过是些场面上的‘仪式’罢了。” 岑隐说得不无道理,但是皇帝还是迟疑了好几日,辗转反侧,最后还是下了诏,只是心里对耿海的恨又多了几分,把账全算到了耿海的头上,琢磨着等一月之期到了,定要好好惩治耿海。 即便是他一时还杀不了耿海,但也可以禁军办事不严的罪名问罪耿海,降他的爵,削他的权,以后自己这堂堂一国之君就再也不用被耿海掣肘! 他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点一点地慢慢来,他必要让耿海这个欺君罔上的奸人佞臣死无葬生之地,让他们耿家永无翻身的可能! 这么一想,皇帝的心情好些了,着礼部尚书为崇明帝选陵地。 从皇帝下罪己诏到为崇明帝正名再到修皇陵,这一连串的事来得实在是太快,快得朝臣们至今还有些懵,但眼看着曾经权倾天下的卫国公被步步打压至此,群臣也聪明不说什么,袖手旁观。 朝野上下,一片平和安定。 唯独卫国公的心越来越沉重,随着皇帝给的最后期限一天天的逼近,他好像是急了,令金吾卫在京中的大街小巷搜查,声势赫赫,所经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京城上下一片混乱,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就连素来与卫国公府作对的东厂都按兵不动,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不少人无事都不敢出门,唯恐被牵扯到这场风暴中。 对此,皇帝采取了放任的态度,以至金吾卫更加肆意猖狂,茶馆酒楼,戏园客栈,书斋书院……任何地方,金吾卫都没有放过,搜府,查铺,抓人,行事肆无忌惮,把整个京城弄得天翻地覆,那些商户惶恐不安,百姓怨声载道。 甚至连国子监也没逃过这一劫。 一连三天,金吾卫天天硬闯国子监,气势汹汹地把国子监翻来覆去地搜查着,以搜查取证为名,每次都把国子监闹得一团乱,弄得监生们全都心神不宁,无心向学,有些监生干脆请了假,以避风头。 “咚!” 当一众金吾卫又一次撞开国子监的大门口,在里头横冲直撞地转了半圈后,他们却发现今日的国子监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邬指挥使,”一个大胡子侍卫挎着长刀快步来到一个高壮的中年将士跟前,抱拳禀道,“属下打听过了,今日国子监停课……” “是啊是啊。”跟在邬兴东身旁的门房满头大汗地连声道,“指挥使大人,小的说了,今儿这里没人。” 大胡子侍卫瞪了门房一眼,粗声又道:“邬指挥使,他们是都去了隔壁的惠兰苑……” 这么一说,连邬兴东都惊讶地动了动眉稍,大胡子侍卫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今日无宸公子应邀去惠兰苑给女学的学生们讲课,这个消息三天前一经传出,就惊动了国子监。 在这些监生的心目中,无宸公子那可是传奇人物,更是他们所仰望的对象。 想着最近国子监一直不得安生,也没法好好上课,就有几个监生大着胆子和国子监祭酒提了去惠兰苑旁听的事,孙祭酒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亲自去惠兰苑与戚大家等三位女先生商议了一番,决定今日女学破例向国子监开放。 今早,那些监生们没来国子监,都去了隔壁的女学。 说完后,那大胡子侍卫询问地看着邬兴东,“指挥使,您看……” “搜女学!”邬兴东眸色阴沉,果断地拔高嗓门下令道。 他身旁那些金吾卫的侍卫们皆是抱拳,齐声应道:“是,指挥使。” 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喊声震天。 于是,三四十个金吾卫侍卫就声势赫赫地从国子监出来,又冲向了惠兰苑,“咚咚咚”,其中一人粗鲁地敲响了惠兰苑的大门。 “军爷,有何指教?” 惠兰苑的门房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头发花白,形容枯槁,有些畏畏缩缩的。 “开门!”一个三角眼的侍卫扯着嗓门喊道,“我们金吾卫奉命搜查这里,还不赶紧给我们都让开!” 门房大惊失色,一边对着身后的一个青衣婆子使着眼色,一边客客气气地对那侍卫解释道:“军爷,这是女学……” 门房的话没说完,就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