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贺氏,到了廊下,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争吵声,里面的人情绪十分激动,声音尖锐,斥责贺氏不能收了银子不办事,让她把那笔银子还来。 有道是,非礼勿听。端木纭本来正要避开,没想到紧接着就听到贺氏安抚归义伯夫人说,她可以出面以她这外祖母的名义派人送金七姑娘去南境…… 当时贺氏说的是“侍候大皇子”,但是端木纭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也不好把这话挂在嘴边,就委婉地改成了“与显表哥一会”。 端木贵妃当然听懂了,捏着帕子的手更为用力了,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在那细腻如羊脂的手背上分外醒目。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明明已经亲口对着母亲道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母亲竟然还敢如此! 端木纭说完后,屋子里就陷入一片沉寂,静得落针可闻。 端木纭樱唇紧抿,一双乌眸深邃如渊。 她也觉得贺氏做事太不妥当了,但是她也了解贺氏的性格,贸然闯进去阻止,贺氏肯定不会听的,偏偏端木宪近日忙得不可开交,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连在哪儿都不知道。她正迟疑着该怎么办时,岑隐正好来了。 端木纭一时也别无他法,想来想去,只好求岑隐带她进宫来见端木贵妃。 这件事事关端木家,又牵涉到大皇子,由端木贵妃出面才最为妥当。 端木纭自然是没提岑隐带她进宫的事,而此刻端木贵妃心乱如麻,也忽略了到底是谁领端木纭进宫的问题。 端木贵妃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忍不住再三确认“纭姐儿,你听清楚了?” 端木纭不知道前因后果,就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又复述了一遍。 端木贵妃气得牙齿几乎在打战,手也开始发抖,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心中一股怒火憋在那里却无处宣泄…… 难怪母亲会莫名其妙地向自己提起要给大皇子身边送个人伺候,她当时只以为母亲年纪大了所以脑子糊涂了,也没多想。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母亲胆敢收了人家的银子,就把自己的儿子、她的外孙、堂堂皇子给“贱卖”了。 大皇子千里迢迢地去了南境战场,那边危机重重,战况不明,他是拿他的命去搏他的前程,没想到他的亲外祖母转手就把他给“卖”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端木贵妃闭了闭眼,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的愤怒。 母亲执迷不悟,恐怕至今还觉得她只是送个伺候的人去南境罢了,却不想想大皇子如今是在军中啊! 这事一旦坐实,军中上下还会服他吗?! 等皇帝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大皇子?! 皇帝只会以为大皇子存心去南境混军功,觉得大皇子丢了皇室的脸面,觉得大皇子不堪大用…… 端木贵妃越想心越凉,越想越气,越想越急,几乎无法理智地思考…… “贵妃姑母息怒。”端木纭急忙奉上了放在一旁的方几上的茶水,让端木贵妃缓缓气。 端木贵妃接过茶盏时,一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几次把茶盏凑到唇畔,又放下,再捧起……抿了两口温茶水后,她才放下茶盏。 她深吸几口气,许久,才渐渐地平静下来,转头看向一旁面露担忧之色的端木纭,心口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开去。 纭姐儿,可真是个好姑娘,既贴心,又暖心。 她得知了这样的丑事,没有冲动地与母亲去论个对错,而是选择立刻进宫来告诉自己,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不仅能干,而且懂事,又谨慎大方,皇儿若是能娶到她就好了,有她操持中馈,后院一定妥妥当当。 “纭姐儿,”端木贵妃再次拉起了端木纭的一只素手,感慨地说道,“这一回,真是多谢你特意进宫来告知本宫。” 端木纭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又福了福,道“姑母,您这不是一家人说两家话吗?!” 只要他们都姓“端木”,那就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点轻重利害她还是分得清的。 “……”端木贵妃心里却有几分唏嘘,连端木纭和端木绯这样的小姑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