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内室,床柜桌椅、钵罐瓶盆,无一不缺,平日里,岑隐偶尔晚上来不及出宫时,就是在此处歇息的。 他在內室里换了一身宝蓝色云纹刻丝锦袍,又取了个小包袱,随后就离开了司礼监。 至于那个青年太监已经候在了屋檐下,随岑隐一起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那个青年太监谨慎地落后了半步,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说着话: “督主,属下特意让人给您备了一匹汗血宝马,虽不能日行千里,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马,可连跑一日一夜不力竭。” “这匹宝马可是御马监从西北挑来的良马,比之辽东马更胜一筹” 跟在后面的另一个小內侍见这青年太监喋喋不休地说个没玩没了,暗暗地在后面瞪着他,心道:谄媚!这备马本是他们御马监的差事,谁要他司礼监的人来逾矩! 小內侍绞尽脑汁地想插话进去,想了又想,忽然灵光一闪,接着对方的话茬子说道:“督主,属下倒觉得这辽东马与西北马是各有千秋。说来,属下曾听闻端木家的大姑娘正在打听辽东哪家马场要卖” 岑隐脚下的步子微缓,饶有兴致地朝那小內侍看去,叹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那小內侍也是因为知道自家督主与端木府的两位姑娘交情不错,这才借此插话,没想到竟然得了督主的夸奖。 他登时喜笑颜开,机灵地试探道:“督主,要不属下帮着端木大姑娘去问问” 岑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那小內侍也不是蠢人,当然明白岑隐的心意,笑得更灿烂了,今日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仅得了督主的夸奖,还又得了新差事。他回头可得去找菩萨还愿才好! 话语间,以岑隐为首的几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內侍牵着一匹高大矫健的红马候在了那里。 “你们不必再送。” 岑隐接过了马,随口打发了那些人,就不紧不慢地朝北行去,闲庭信步。 后方的青年太监几人不敢再继续跟着,却也没有退下,都站在宫门处恭敬地目送岑隐离去。 拐过一个弯后,后面的宫门就彻底看不到了,岑隐继续往前走着。 当远离宫门和那些个內侍后,他周身的气息似乎就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仿佛一把利剑收入了一柄装饰华丽的剑鞘中,优雅闲适得如同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只除了他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庞委实是招眼,所经之处,他永远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岑隐干脆没有上马,一路牵马缓行。 四周的行人马车川流不息地去去来来。 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在经过岑隐的身旁后,突然就在两丈外停了下来,马车一边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挑起,露出一张秀丽的面庞,惊喜地低呼道:“岑公子!” 岑隐没有驻足,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去,不疾不徐,仿若未闻般。 马车里的少女望着那道挺拔如修竹般的背影又羞有恼,猛地放下了车帘,脸色不太好看。 车厢里的空气随之也冷。 “五姑娘,”身边的丫鬟有些愤愤不平地撅了噘嘴,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岑隐也不过是个太监,有什么了不起的,奴婢看姑娘以后也不用给他脸面!有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奴婢早就听说那些个太监都是阴阳怪” “够了!”耿听莲不悦地瞪了丫鬟一眼,打断了她。 “......”丫鬟扁扁嘴,还是觉得替自家主子不平,但终归是噤声不语。 马车里,静了一会儿,只听那街道上的喧哗声此起彼伏地传来,纷纷扰扰,如那海面上的浪潮声,喧嚣不止。 卫国公府的马车继续往前行驶着,发出规律的车轱辘声。 耿听莲神色怔怔,似是自语地喃喃道:“其实,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她反复地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过,还是记不清自己过去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岑隐 但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