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以为不妥,改革盐制事关重大,祖宗制度不可轻改。” “臣附议。民以食为天,粮乃国之本。如此怕是要给粮商哄抬粮价的可趁之机!” “皇上,端木大人此举恐怕引来南北商户之争,引得北商南下,于国不利。” “……” 朝堂上,几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出种种弊端,咄咄逼人,至于那些没有利害关系的大臣则在一旁观望着。 端木宪以一敌十,慷慨激昂地据理力争,却是不慌不忙,显然早就胸有成竹。 当他说得口干舌燥时,干脆就道:“皇上,若是于大人、张大人、彭大人等几位大人觉得臣之法不妥,想必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为南怀一战筹银子、筹军粮,臣愿洗耳恭听!” 这个端木宪,简直就是无赖!那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差点没骂出来,却是一片默然,鸦雀无声。 早朝在一片火药味中结束了,皇帝终究没有立刻定下改革盐制的事,直接散了朝。 众臣各自出宫,而端木宪却被皇帝单独召到了御书房,两个时辰后才出来。 端木宪离开后,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了皇帝和岑隐,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庭院里的风声与鸟雀声间或着响起。 “阿隐,你怎么看?”皇帝看着窗外摇曳的枝叶问道。 立于一旁的岑隐勾唇一笑,阴柔温和的声音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皇上,臣以为首辅倒是个用心办差的。” 皇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叹息道:“端木宪不仅用心,而且是个能办事的!” 大盛与南怀开战,北燕又意向不明,因为去岁灾害不断,如今国库空虚,可是那些个御使们只会翻来覆去地请旨让他缩减用度,还是端木宪在尽心尽力地设法开源增收。 要是这朝堂上多些如端木宪这般的能吏,何至于国库空虚,何至于有南怀、北燕之危! “都是皇上慧眼识英雄。”岑隐含笑道。 皇帝听着龙心大悦,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觉得端木宪这个首辅,自己没有任命错! 外面的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一只七彩雀鸟停在了窗外的一朵残花旁,以鸟喙轻轻啄着花瓣。 皇帝怔怔地盯着那朵残花,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阿隐,那温无宸最近如何?” 岑隐微微勾唇,作揖回道:“温无宸近来与一帮文人雅士在京中各处赏牡丹,说是要寻出一株牡丹花王,为其题诗作画。听说不少花农闻风而至,把花都送至了公主府……” 皇帝原本紧抿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悠闲地靠在了后方的椅背上,唏嘘道:“温无宸也算是天纵之才,只可惜,不知变通,不识时务……” 岑隐稍稍俯首,没有说话,那浓密的眼睫下,眸光清冷如水。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又道:“阿隐,你继续盯着温无宸和安平……”说着,皇帝又皱了皱眉,“安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和封预之不合,一边又留着温无宸住在她的府邸里,也不顾顾皇家颜面,不想想外面都在传什么风言风语……还有九华,昨天还跑过来求朕,非要嫁给那个残废的举子!” 皇帝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这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 岑隐微微一笑,随口又道:“那皇上不如成了县主就是。” 皇帝转着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面露沉吟之色。 岑隐接着道:“皇上,之前传出母女争夫的流言,后来长庆长公主又去了皇觉寺祈福,百姓已是私议纷纷,如今由皇上作主给县主和那罗举人赐了婚,一方面可以打消了那些猜测,另一方面也能绝了长公主的‘心思’。” 皇帝皱了皱眉,沉吟地摸了摸下巴。 知姐莫若弟,长庆的个性素来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现在她对罗其昉还在兴头上,恐怕不会轻易放手,再这么下去,只会闹出更大的麻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