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衣丫鬟小声地劝道:“二姑娘,冷……” 端木绮双目赤红,脑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根本就听不进去,死命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她的情绪也来越激动,脸颊气得通红,眸里泪光闪烁。 几个丫鬟婆子怕激怒了端木宪,赶忙半强迫似的地把端木绮给拖走了,厅堂里一片鸡飞狗跳。 小贺氏心疼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既悲切又委屈地对着端木宪哭喊道:“老太爷,您不能这样啊!绮姐儿也是您的嫡亲孙女,您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啊!” “闭嘴!”端木宪被吵得头也疼了,冷声斥了一句。 一看到小贺氏这个蠢妇,端木宪就心烦:若非是她心思恶毒,端木家何至于迎来此祸?! 这次也亏得四丫头提出报了京兆府,不然被动之下,端木家要付出的代价就远不止是赐婚了!现在名义上以赐婚作为惩戒,事实上,又何偿不是皇帝对他还寄于厚望,这才会让岑隐亲自跑一趟。 端木宪懒得与这蠢妇论理,直接看向了端木朝,神情威严地说道:“老二,管好你媳妇,这次的祸事都是她惹来的!” 端木朝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凌厉地看向了小贺氏,看得小贺氏心中一凛,顿时缩了缩。 一旁的端木珩沉默不语了许久,眉头微蹙,心道:母亲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祖父气到了这个地步?! 端木宪看出父子俩以及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一脸疑惑,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瞒,至少不能瞒着家里人,否则指不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端木宪抬手做了个手势,这屋子里的奴婢们就都退了下去,只留了游嬷嬷守在厅外的屋檐下。 跟着,端木宪就把关于那个荷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也包括了不久前的君前奏对。 小贺氏的脸越来越低垂,感觉众人的视线火辣辣的,刺得她像被千百根针一起扎似的。 端木朝听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僵硬地说道:“父亲放心,儿子会管好她的。” 端木宪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又对着贺氏神色淡淡地说道:“阿敏,以后府里的事就先由纭姐儿管着……老二媳妇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吧,府里养不好,就去庄子上,庄子上再养不好,就去家庙好了。” 端木宪的神情和语气中如此平静,不疾不徐,却听得小贺氏浑身凉飕飕,直冒冷气。 “四丫头,”端木宪转而又对端木绯温和地说道,“以后你就帮着你姐姐一起管家可好?” “是,祖父。” 端木绯乖巧地应了。这偌大一个尚书府琐事可不少,要是由端木纭一人管着,端木绯也怕累坏了她的姐姐,有她做帮手,姐姐也不至于太疲累了。 不远处的四夫人任氏和五夫人倪氏神色各异,暗暗地交换着眼神,也不知道是该唏嘘小贺氏竟把一副好牌打成这样,还是震惊这偌大的尚书府竟然要有两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来掌家! 这才短短不到一天功夫,府中竟是翻天覆地般变了个样! “好了,大家都散了。”端木宪随意地挥了挥手道,“老二,老四,老五,珩哥儿,你们随我去一趟书房……” 顿了一下后,端木宪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四丫头,你也一起来吧。” 端木绯再次应下了,随几位叔父、堂兄一起簇拥着端木宪朝外书房的方向去了。 十一月的天色暗得极快,这才酉时过半,天色已经黑得好似深夜一般,夜色如墨。 众人来到外书房中,纷纷坐了下来,丫鬟手脚麻利地给几位主子都上了热茶,就垂手侍立到一旁。 烛火在宫灯里偶尔不安地跳跃下来,气氛中透着一丝凝重。 这一路走来,端木朝的心绪已经冷静了不少,出声道:“父亲,我仔细想了想,虽然这事绮姐儿她娘有错,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让绮姐儿嫁入杨家啊,这也太委屈绮姐儿了!不如我们进宫求求太后和贵妃娘娘,请皇上收回成命……” 端木绯径自饮着茶盅的陈年普洱茶,满足地眯了眯眼,仿佛完没听到端木朝说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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