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至今还不见人影的安公公,长庆一瞬间有些不安,但随即就不屑地撇了撇嘴。 哼,就算是安平知道了又如何? 如今的安平看着是大盛的长公主,但是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娘家无依、夫家又靠不上的女人罢了,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就算安平找皇帝告发自己,皇帝也会向着自己,而不会向着她! 只不过,今晚皇帝要宴请北燕使臣,她若是在此与安平撕扯,害得皇帝在北燕使臣面前丢了颜面,皇帝恐怕会恼上一段时日。 有道是:瓷器不与烂瓦碰。她且让安平再逍遥一时便是! “大皇姐知道本宫的心意就好。”长庆随口敷衍道,不打算继续和安平纠缠下去,提起裙裾就打算跨上石阶,却被安平拦下。 安平右掌轻轻拍在了长庆的左肩上,似笑非笑地提醒道:“皇妹,长姐如母。姐妹之间,争归争,闹归闹,该有的体面还是应该要有的,可不能当着外人没规没矩,让人看了笑话。” 言下之意是说长庆走在长姐前面是何道理?! 长庆气得咬牙,心中暗恨:安平早上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时,怎么就不见她讲什么体面和规矩了?! 长庆稍稍一个迟疑,安平已经收回了手,大步朝石阶上走去,昂首挺胸,英姿勃发。 跟在安平身后好似隐形人一样的端木绯急忙拎着裙裾跟了上去,不客气地借了安平的光走在了长庆前面。 惊蛰殿内,一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月麟香,目光所及之处,一片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除了皇帝和几位北燕使臣,大部分的宾客已经到了,在各自的席位上落座,三五成群地说着话。 在一个宫女的引领下,安平进殿坐了下来,便笑着对端木绯道:“绯儿,你不必在这里陪本宫,去和舞阳、涵星她们玩吧。”这惊蛰殿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安平也担心端木绯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会有不少闲言碎语。 端木绯微微一笑,她知道安平的心意,从善如流地福了福,就朝前方的舞阳、涵星和云华她们走去。 “绯妹妹!”舞阳笑吟吟地对着端木绯招了招手,“来试试这虎眼窝丝糖,又香又甜,这糖丝极细……” “虎眼窝丝糖太甜了,绯表妹,你还是试试这金丝蜜枣吧。” “这两个都甜,舞阳,涵星,你们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华在一旁取笑道。 姑娘们聚在一起,围绕着点戏、首饰、香囊什么的,有说不完的话。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殿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一片语笑喧阗声。 殿内的众人循声看去,就见皇帝带着耶律辂、耶律琛以及几个北燕使臣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待皇帝在最前方的御座上落座后,众人便齐声给皇帝行了礼,喊声整齐划一,几乎掀翻屋顶。 皇帝道了一声“免礼”,众人就又坐了下来,紧接着,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声响起,宫人们训练有素地给众宾客上了酒水菜肴,穿梭来往,整齐利落。 很快,殿内就是一片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端木绯慢悠悠地饮着茶、吃着菜,偶尔与舞阳她们说几句,却也留了一半的心神在另一个人身上。 又啜了口茶后,端木绯借着茶盅的遮挡,再次望向了长庆,唇角微翘,心里暗道: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坐在御座右下方的长庆正抬手拿起粉彩酒盏,可是这酒盏才凑到唇边,却突然觉得一阵晕眩感袭来,眼前更是一阵模糊…… 她的右手一颤,酒盏差点就要脱手而出,盏中洒出了少许酒水,弄湿了红木案几。 一旁服侍的宫女眼明手快地立刻就用一方帕子擦干了案几。 长庆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素手轻抬,揉了揉眉心,感觉浑身暖烘烘的,神志有些迷离,再看四周,仿佛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周遭的东西都朦朦胧胧的。 她又揉了揉眉心,心道:难不成她是喝醉了? 虽然她也才了三四杯而已,却是空腹喝的,都说空腹饮酒容易醉,原来是真的…… 思绪间,长庆觉得身子更热了,头也更沉了。 她扶着额头站起身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