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在闺学三年了,端木绯会不会画画,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端木绯这般瞎折腾,分明就是闹笑话而已。 端木绮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然后自信地继续落笔,去画那最后抚琴的公子…… 露华阁的侍女皆是训练有素,也不用人吩咐,就快步走到了端木绯身旁,恭声道:“端木四姑娘,不如换到那边的书案如何?奴婢给姑娘重新铺纸。” 谁想,端木绯笑吟吟地拒绝了,道:“不用了。”端木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侍女迟疑了一瞬,也没再勉强。 端木绯拿起一旁最粗的一支狼毫,将笔尖沾满墨水后,朝宣纸上随性地泼洒了上去,漆黑的墨迹飞溅于宣纸之上。 第39章 胜负(一更) 四周静了一静,接下来的好一会儿,她们都傻愣愣看着端木绯挥洒自如地以狼毫反复蘸墨,再泼洒…… 片刻后,也不知道是谁讷讷说了一句:“端木四姑娘这是在泼墨作画吗?” 气氛更为古怪。 不少姑娘们交换着眼神,这个端木四姑娘未免也太过胡闹一些,这泼墨画连她们都不敢尝试,可不是一个小姑娘家家随便就能画的。 比如草书,草书看着放纵肆意,如那龙蛇乱飞,却并非随心所欲地胡写一通,草书也是有其一定规律的,想写好草书,先得把基本的字体练好了,掌握好了字的结构,方能写出一手狂乱中透出优美的草书。 泼墨画也是同样的道理。 泼墨画可不是孩童胡乱地把墨水泼到纸上,再拿笔在上面随性地画上几笔,就可以称之为“泼墨”了。 众人都是暗暗摇头,收回了视线,大都不再看端木绯,这位端木四姑娘如此没有自知之明,这场比试双方实力悬殊,根本称不上是“切磋”,所谓“切磋”是在两人技艺相差无几的基础上。 楚青语扫视了端木绯和端木绮一眼后,眸底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视线又低垂,继续看向庭院里那一盆盆牡丹,目光怔怔,似有几分望眼欲穿。 须臾,小花园里的那些公子就玩起了投壶,花样还不少,正面投,背着投,蒙眼投,两根一起投……难度越来越高,倒也吸引了不少姑娘们在凝露轩中倚栏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端木绮终于收笔,直起了身子,看着眼前这幅墨迹未干的画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见她画完了,涵星、端木缘和曾三姑娘率先走了过去,其他姑娘也从四面纷纷而来,聚集在端木绮的桌旁,看着她刚刚完成的画作。 那垂柳的树干虬曲苍劲,粗糙得犹如老人脸上地皱纹,与那两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公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两个少年公子又是一静一动,抚琴者儒雅斯文,惬意悠然,静若处子;舞剑者狂放不羁,肆意豪迈,动若脱兔,衬以那歪斜的柳树斜贯画纸,这幅画看来构图饱满,动静相宜,苍劲而圆秀。 涵星第一个抚掌赞道:“简练明快,形神生动!” “绮姐姐,你的画技又有进益了!”曾三姑娘笑吟吟地附和道。 其他姑娘也是零落地称赞了几句,端木绮唇畔的笑意更浓了,再次朝右手边的端木绯看去,只见她正好也收笔了,歪着脑袋看着跟前的画作,嘴角弯弯,似乎还颇为满意。 连个是非好歹都不知道区分的傻子真是赢了也不光彩!端木绮心里冷笑,脸上却笑吟吟地问道:“四妹妹,你可画好了?” 端木绯微笑着点点头:“画好了。” 涵星对着宫女从珍使了个手势,从珍就心领神会地上前,道:“那奴婢就把画拿去给闻二公子品鉴一番。” 两名青衣侍女仔细地捧起了画,就跟着从珍沿着楼梯下了楼,步履声渐渐远去,直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众女也转移了阵地,再次集中到西北边的窗户前,望向小花园的垂柳那边。 此刻,小花园中其他公子们都已经坐下了,只剩下了君然和另一位着靛青锦袍的公子并肩而立,而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没再投壶了,两人都拉满了手中的弓,弓满如圆月。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开了弓弦,“嗖”,箭去如流星,两支箭几乎是齐头并进……不,君然的那支箭飞得更快,且领先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眨眼间,那支羽箭已经射中了一片柳叶,带着那柳枝也飞了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