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探了探刘藻的额头,依旧滚烫的,怨她不知爱惜身子的恼怒也都化作了担忧心疼,低声道:“你怎么不与我说呢?” 病成这样,哪是一日就有的,她必是难受了好几日了,可她却未泄露半点,直到病倒了,撑不住了,才不逞强。 刘藻双眼闭得紧紧的,眉心皱成一团,像是在梦中都极不舒坦。谢漪抚了抚她的眉头,终是叹了口气。 煎药还得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谢漪照着医官的指点,令人打了水来,以水浸湿帕子,而后绞干,以湿帕擦拭手、脸等露在外头的肌肤,以此散体热。帕子擦过,想是舒服些了,刘藻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 谢漪守着她,每过一刻,便给她擦一次。 待药煎好,她扶着刘藻稍稍坐起。刘藻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待看到谢漪,便将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她难受极了,口鼻滚烫,头脑昏沉,四肢酸乏,浑身都像坠了石头一般,沉重且使不上力。 谢漪自宫人手中接过药碗,咬了一勺,吹至温热,喂到刘藻口边,药味苦且辛辣,光是闻着,便知极难下咽。刘藻无力地摇了下头,谢漪道:“用了药,方能病愈。” 她语气坚决,刘藻迟缓地想起,她病了,谢相必是生气,也就不敢不用药了。她咽得很慢,一整日都没进什么吃食,胃腹空空,难闻的药汁滑下喉咙,带起一阵恶心。 她忍耐了半晌,终是受不住,扑倒床边,刚用下的药都被吐了出来。 白喝了。 谢漪拍她的背,等她吐完,便与左右道:“再取一碗药来。” 太医令曾为她调养过几年身子,故而谢漪知他的习惯,每回煎药他都会多留一碗,以备不时之需。 刘藻听还要重喝,又是一阵恶心,可她腹中空空,干呕了半晌都只一些药汁。谢漪什么都没说,连安慰都没有一句,取了湿帕给她擦了嘴,又令宫人来整理过。 刘藻本就头昏力乏,又吐了一场,将她仅剩力气都耗尽了。她觑着谢漪的神色,想要撒撒娇,让谢漪别生气了,结果却是连张口都无力。 新的药送了来,刘藻抗拒,又不敢说,只能强行往下咽。这回,谢漪喂得更慢了,每喂一勺,都让她缓过一阵,再喂下一勺。 这般喂法,虽将吃苦药的苦拉得更长,但到底让胃有了适应的时间,这回一碗药顺顺当当地喝了下去。 刘藻用过药,又睡了。 谢漪守在床前,吩咐胡敖去备些吃食。她想了一想,仔细吩咐道:“熬一碗清粥,配腌制过的肉。粥要稀一些,肉则炖得软些。” 这时最好吃得清淡,可刘藻素喜肉食,只与她一碗清粥,恐怕又是难以下咽。腌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