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见时候不早,正要告辞,刘藻却拉住了她的手,期盼道“我们在此留一夜。” 她微凉的手像是忽然间变得火热,使得谢漪的心也跟着滚烫起来,她看了眼刘藻,触上她希冀的目光,面色微微发红。刘藻以为她是担心为人所觉,忙道“我们先前,也常有外宿,并无人察觉,偶尔一回,不要紧的。” 谢漪思索片刻,终是点了头。刘藻比听到苏武名字时更为喜悦,拉住了谢漪的手,便不放开,与她道“我、我想你想了许久,每夜都辗转难眠。” 谢漪也想她,但她纵是被思念埋没,也说不出如此称得上露骨的话语,只微微转开头,低声道“嗯。” 刘藻想,今夜是她们的。光是想一想,都使她周身都如置火中,从心口蔓延出滚烫的燥热,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谢漪的嘴角。谢漪吓了一跳,她们太久没有亲密,光是这样轻轻一吻,已使她心跳紊乱。 刘藻察觉了她的紧张,指腹轻轻地在她的腕心,沿着她的脉搏,来回轻抚,使她渐渐放松下来。 谢漪被她安抚,靠在她的肩上。刘藻低首,看到她的脸侧,耳朵与颈,依靠着她的谢相格外柔弱,刘藻觉得像是拥有了便是要将她的天下都夺走,也要好好保护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将脸颊贴在谢漪的发上。 相依许久,谢漪方直起身,轻声道了一句“真失礼。” 虽是黄昏,但天还亮着。 她说这话时,脸尚微红,语气也无责备,多的是婉转缠绵,使得刘藻愈加心动。 旧宅一切都有,房舍是日日有人洒扫打理的,内里摆设也俱完好,只缺了米粮。皇帝在此,自不会让她饿着。胡敖得知陛下与君侯要在旧宅留宿,忙使人打点食材。 这一年来,刘藻与谢漪虽不常相见,可她们的心贴得更近了。胡敖是皇帝最倚重的内宦,自然熟知皇帝心意,故而不知何时起,私底下跟着相府的人,改称谢漪为君侯,也将她视为主上。刘藻第一回听到,当面没说什么,隔日便升了胡敖的官阶。 随着年岁增长,她的气质也越来越沉厚威重,刘藻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肆意赏罚,也只有遇上与谢漪相关的事,她方会生出任性,不愿顾虑大臣与百姓的想法。 她们步出房门,便见外头飘雪,不是纷纷扰扰的大雪,而是轻轻柔柔的小雪,在日头的余光下,漫天飘落,自由自在。庭前的树,枯草,与白石在雪中都有了另一番意境,尤其是那一树梅花,像是与雪融为一体,唯有暗香能区分。 今日小雪。 小雪这日雪满天,来年必然是丰年。 二人心下宽慰,想着明年又有好收成,不论是运往边城的军粮还是百姓家中所食,都可宽裕些。 刘藻见那树梅花开得极好,抬起衣摆,快步跑了出去,谢漪来不及拉住她,便见她穿过满庭院的雪,来到梅树下。 梅花盛放,晶莹的雪落在叶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