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怒道“武帝之前,大汉与匈奴之战,从无获胜,依靠和亲,方得片刻安宁。然化外之人无信义,撕毁盟约是常有的事,一面娶了公主,一面还来劫掠我边民,我汉室君臣因惧匈奴之凶悍,皆忍了。武帝在那般情形下,尚敢倾举国之力,与匈奴一战。而今匈奴主力早已覆灭于五十年前,今番再来,也不过些残兵败将,何以诸君却要俯首示弱,毫无血性!” 话语一出,立即便有大臣反驳“武帝时取胜,是因朝中有卫青之辈,天生将才,战无不克。而今朝中可有人能与卫大将军媲美?何况武帝纵使胜了,也是倾了一国之力,使得国中民不聊生,到了晚年不得不下诏罪己。” 谢漪道“臣赞同廷尉所言,恳请一战。” 李闻看了她一眼,趁势跪下,口道“恳请一战!” 刘藻也想打这一场仗,她登基至今,文治尚过得去,没惹出什么乱子,且因数度轻徭役,薄赋税,百姓的日子过得要比武帝、昭帝时都好上许多。她还缺一场大胜,来彪炳武功。与匈奴之战,一旦得胜,她的威严势必更进一层。 刘藻见谢漪与李闻皆主战,他二人占了朝中大半势力,可稳定朝局,便拍案道“战!” 定下了要战,余下的便是派兵遣将,调拨粮草,还得诏示诸侯王,一方面让他们也出力,另一方面也是要朝他们在朝廷用兵之际,安分些。 边城危急,自然耽搁不得。 刘藻留着大臣们议事,一道道诏令不间断地颁布下去,许多细务上,大臣们争论不休,刘藻对战事并不熟悉,一面听他们争论,一面还要从他们的话语中寻得蛛丝马迹,当场学习。 这一议,直到初步做了决断,决定调哪一处的兵,何人为主将,何人为先锋,派几路军,都大致定下,接下去便是作战方略了。 时辰早已过了子时。大臣们起身告退。 刘藻看了眼黑漆漆地夜,这时出宫,回府歇不了两个时辰,又得起身,太过奔波了。她脱口道“谢相……” 谢漪止住,抬袖做聆听状“陛下。” 刘藻忙了一夜,方才脱口留人,这时谢漪出声,她方想起她们不好太古亲近的。刘藻便改口道“诸君留步。” 大臣们便都停了下来,回过身,面朝皇帝,刘藻道“时候不早,为免诸卿奔波劳碌,不妨在宫中留一宿。” 众臣自然感沐圣恩,齐声道“多谢陛下。” 刘藻便笑了一下,令胡敖领着众臣下去安置。 直到众臣都转过身,背对着她的时候,刘藻方将目光全部注视在谢漪身上,静静地目送谢漪出殿。 她也未曾回温室殿,就在宣室,回忆方才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