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看着她走近,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身上的锦被,这是刚出浴的谢相,青丝披下,并无什么簪环,额头光洁,眉眼温柔,唇角平缓,没有在笑,却别有一抹淡雅。 刘藻端详了谢漪一番,见她不知是沐浴之时,热气熏染,还是果真缓过来了,脸上红润,气色好了许多。刘藻安心,从床上下来。 谢漪心中也有一抹不自在,只她素能自制,面上便瞧不出什么不妥,又与刘藻说道:“陛下既醒了,便先去沐浴。” 刘藻也觉一夜未眠,身上很不舒爽,便道:“也好。” 她在相府自无换洗衣物,但胡敖见昨日那番情形,知陛下必是回不得宫去,早遣人去取了所需诸物来。 刘藻沐浴过,换上一身青色的宽袍,又戴了玉冠,出来便见外头正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寒意冷冽,却清爽安宁。院门外走来数名婢女,更拎了食盒,冒雪而来。应当是谢相吩咐,令厨下做了膳食送来。 她们身后,胡敖也快步入内,见皇帝站在廊下,忙迎着风雪,大步走来,站在阶下行礼,与她禀事。 皇帝昨夜未归,少不得积了些事,胡敖拣了要紧的来禀,请陛下做一定夺。刘藻听着,不时看一眼这庭院,待胡敖禀完,吩咐两句。 胡敖禀完了事,觑了眼刘藻的神色,小心道:“那位老夫人得知陛下身份,吵着要见陛下,说有要事面禀。” 刘藻听到老夫人三字眼中就阴沉下来,待听完,便是一笑,笑意竟比这漫天飞雪还冷上几分,道:“毒妇。朕见她做什么?与她说,这是谢相家事,全凭谢相决断,她余生是好是歹,不决于朕,乃决于谢相。” 胡敖记下了,道了声诺,就要退下。刘藻又唤住他,道:“罢了,不必搭理,将她单独锁起,堵住嘴,不许她叫嚷。” 昨日只顾气愤,觉得这老妇丧心病狂,今日想来,总觉其中怕是有什么内情。以谢相秉性,事后非但不会认命,与陈氏联姻,反倒会招致报复。 那老妇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 她若去,少不得要听上一篇羞辱抹黑谢相的鬼话,谢相不会希望她听到这些的。她不去。 胡敖一听就知陛下令堵嘴,必是不肯让这老妇叫嚷谢相的坏话,忙答应了。 刘藻想着室中必已摆好了饭,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往室中去。 里头果然摆好了饭,谢漪已梳发成妆,正在食案后等她,见她回来,便起身相迎。刘藻一见她就想到方才谢相偷偷摸了她,眉眼处仿佛还留着方才的触觉,有些痒痒的。 “陛下入席。”谢漪说道。 刘藻连连点头,却不敢看她,径直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