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过去。 姜鲤听公主呼吸停匀, 应当无什么大碍,便将公主抱上马,遥遥地看着还在自上而下塌方的山。 他凝望着那座山, 沉声道:“将公主带回宫诊治,余下的同我一起去救人。” 钦天监报说今日起天象有异, 陛下恐大雪封山, 便命了姜鲤领人前来接应,夏功玉自告奋勇随着姜步帅而来, 此时听了姜鲤吩咐, 心中着急公主的伤势,立时便应了下来,领一队精兵护送着公主回宫。 姜鲤全速往那雪崩之地奔去。 这里是北邙山脉, 去岁南方水涝,中原黄河决堤,北地有蝗灾,今年一开年,大雪便下的肆虐,隐隐有雪灾之患。 好在此山积雪不过一寸,只是夹带了山石水流,来势汹汹。 姜鲤麾下长行赵庆随着步帅打马而行,他向着步帅高声问道:“步帅,咱们将公主接回去便是,何必再去救殿帅?” 姜鲤策马而行,闻言面色一凛,一鞭子抽在赵庆的马上,厉声道:“且不说殿帅乃你我之上宪,单说殿帅刚失了父亲,兄长一人重伤一人毁容,镇国公府再不能承受失去幼子之重创!” 赵庆知道自己说了错话,埋头赶路,二人一路疾驰到达那雪崩之地。 好在那雪崩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规模也不甚大,滚落下来之后便逐渐停止了,返回去的禁军们纷纷以手做铲,去挖那一处依托山脉之下如山一样的雪堆。 雪崩暂时地停了下来,但仍有再度崩塌的凶险。 在场的百余人,拼了命的去挖,可进度仍然迟缓。 姜鲤眼望着远处的一线村庄,立时有了主意,吩咐兵士快马加鞭去往那村庄叫人。 只是报了镇国公的名号,那村子里因大雪困顿于家的村民们一呼百应,抄起家伙便浩浩荡荡地来了江微之等人马被埋的地方,几百号人同时挖,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将呼吸微弱的江微之给挖了出来。 村子里有那游医立时便给江微之号脉,言说应该是被严重冻伤,须得速速送回帝京医治,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姜鲤闻言,立刻便率人将殿帅送回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哪里又经得起这番打击,不敢惊动周太夫人,那镇国公夫人闵氏将江微之安顿好,又急请郎中前来诊治。 那郎中乃是帝京有名的圣手,他见了浑身多处肌肤紫红、又有多处血疱、溃疡的江微之,直惊得连连追问:“这得是多冷的地界,才能将人冻成这般模样?” 待听说被大雪掩埋小半个时辰之后,郎中连连感慨,急命人用温热面巾为他轻拭冻伤处,再命身边小药童抓药,去熬那扶阳固本的四妙汤来。 又让府中将地龙烧的热热的,棉被里塞上几个暖炉,务必要令他保持温暖。 这一切事宜打点好,这才看着吗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年轻郎君,有些忧虑道:“虽未有性命之忧,怕是日后四肢关节处会有所妨碍……” 闵氏如今在府中当家,也不敢去同婆母说这件事,只将自家夫君江遇请了回来。 江遇须臾便赶了回来,见到自家幼弟这般样子,心中大恸。 这些日子,他心中装满了无尽的后悔。 父亲同二弟三弟失陷,是四弟领着两千人冒死去救回来的。 那一日扶棺而归,从未在人前落泪的四弟跪倒在母亲的膝下,像孩子一般哭到瘫软,话说的断断续续:“……父亲用身躯挡住了追兵——他知道北蛮人要的是他……孩儿不孝,孩儿没用,没将父亲给您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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