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儿家。”霍枕宁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接着问她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人应声。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弱弱的童声,带着哭腔问她:“姐姐,你是大孩子吗?能带我们出去吗?我想爹爹妈妈……” 说完便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而她身旁的那些眼睛也都跟着冒起了泪花。 “姐姐,你是大孩子了,能想想办法吗?” 霍枕宁被哭的心烦意乱,挥手喊停。 “停,哭的我头疼。”她心里乱的很,又是害怕又是烦躁,“我叫人放了我,把你们都带出去!” 那些眼睛里都冒起了惊喜的光,还有孩子呜呜地哭起来。 霍枕宁郑重其事地嘘了一声,接着清了清嗓子。 “来人呢,快将本公主放了!不然诛你们十族!各个拉到午门砍头去!”她的声音清亮,在这屋子里盘旋来去。 她喊了一会儿,却没人应声。 倒是有点累了,还有些饿了…… 霍枕宁点了其中一双眼睛问话。 “你们这些女娃娃是怎么到这里的?都多大了?” 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哑哑着回她话。 “……我叫邓娥,我爹爹是冀州信都郡县府衙门里的主簿,名叫邓丰常,上元节的时候我去冀河边上打灯笼,叫一个伯伯抱过来的。” “我叫孟莲娘,我爹爹是易县做香烛买卖的,就在青莲街上边,我看人家吹糖人,摸迷了路,叫人给抱过来了。” “我叫柳月春,我家就住在赵县,我就一个老奶奶,没爹没娘,老奶奶不能动,这些天怕是要饿坏了。” …… 霍枕宁陷入了沉思。 这些女童无疑是被拐带过来的,正如她上元节救下的那个小姑娘一般。 可是拐来这些女童要做什么呢?霍枕宁不通世事,脑袋都想破了都想不到。 她无法感同身受,却还是伸伸手,召唤这些女童们围过来。 “你们实在是运气太好了,知道我是谁么?”霍枕宁不要脸地开始大吹法螺,“我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都公主,这里是困不住我的。来,听我指挥,一起喊起来。” “胆大包天,为所欲为!拐带公主,诛你十族!” 这些女童们的声音又尖又细,齐齐叫嚷起来,简直是要掀翻屋顶,直捣苍穹。 间歇的时候,便有小女童望着霍枕宁,眼睛亮亮的问她:“殿下,公主就是您这样的吗?为什么您是公主呀” 童言无忌。 可霍枕宁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用左手轻轻挠了挠自己的手背,想了想回答她:“因为我爹爹是皇帝。” 提到皇帝,这些女童们都倒吸了一口气。 公主她们不清楚,可皇帝她们是知道的,那是天子,是圣人,是遥遥在天上的神仙。 “公主都要做些什么啊?也要学写字,学女红,学着操持家事,主持中聩么?”到底是好奇心太重,还是有个小女童大着胆子小小声问她。 霍枕宁刚想回答她说,是要学习那些无用的东西,可是想了想,觉得自己身为天家公主,又怎么能做这些凡俗的事儿呢,她愣了愣,也想不到公主要做些什么。 可有人替她回答了,是方才哭的嗓子哑哑的小姑娘,她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都不懂,公主娘娘才不会像咱们这样,她也要操心天下的民生,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呀,能不能吃得上肉,今年的庄稼收成怎么样……就像皇后娘娘一样。” 霍枕宁被梗住了。 实不相瞒,这些她通通没操心过。 她胡乱地摆摆手,板起脸。 “孩儿们,快操练起来!” 于是尖利的童声又嘶吼起来,良久,便有个女声在外头以更尖利的嗓音制止了她们。 “闭嘴闭嘴,都闭嘴。” 门似乎很沉重,慢慢地被推开。光亮一霎儿便涌了进来,照在屋里人的眼睛上,刺得她们齐齐闭上了眼。 门外缓缓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却是出众的很。 霍枕宁睁开眼睛,腾的一声站起来。 那女子姓温名玉娴,正是那马九银口中,自江都城略来的少女,她在这寿养斋,已然三年了。 她手执软鞭,劈头盖脸地便往霍枕宁身边的女童们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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