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枕宁对于母亲的事,一向是极其热衷,此时听木樨这般说,便点了点头,直起了身子。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木樨语音轻柔平缓,轻轻抚慰着霍枕宁的心,“看玉好不好需要连烧三天,看木头好不好尚且要观察七年。没有谁会好好的去钻研别人的心,被人误解是常有的事,公主何须在意他人纷乱的评说,一切自由心证。” 霍枕宁默默地听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又是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天,到了第二日,霍枕宁等璀错不来,便与木樨商量:“……我想去东内大街悄悄我那养幼院去,到底是件好事,总不好做壁上观。只是却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又是禁行又是护卫的,那里本就是闹市,扰了百姓的生活,总是不大像样。” 木樨却不同意。 “那怎么行,圣上怎会同意殿下微服出宫,便是奴婢也是不答应的。” 霍枕宁愁眉苦脸地发牢骚:“若是爹爹允了,一定闹的好大的阵仗,且又是殿前司的来护卫,没得让他见了我,还以为是我有心的。” 木樨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微叹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便给她出了主意。 霍枕宁便去请了太娘娘,要了个出宫的旨意,又请齐贵妃调派了亲卫军的人手,做了便衣打扮,这才妥当出宫去也。 第12章 祸事 霍枕宁与璀错头天晚上已然商量好,要穿什么样的衣裙,只是晨起时,却又另改了主意,这便消磨掉一些辰光,出得东内门时,日头已然升到中天了。 大梁不比前朝文气,开国的祖宗骁勇善战,传下来一整个霍家,性子都彪悍的紧,便是今上,年轻时还同齐国公江燕安一同上过战场,霍枕宁娇气归娇气,相熟的人却知道,她性子里是有些坚韧的,故而霍枕宁这一回与江微之决裂,虽说心里头苦闷了许多天,可面上仍旧不显,她同章璀错坐同一辆车,四周遍布了便服的侍卫亲军,一路说着话,往东内大街而去。 那掌管养幼院的,是先前侍候霍枕宁的内侍阮孝,他年约十九,最是精明不过,只不过开办起来后,着实忙不过来,才又请了仁寿宫里头派了两个老成的宫娥,一个叫做陈玉琴,一个叫做薛芳的过来帮衬。 霍枕宁与璀错到时,阮孝早领了陈玉琴与薛芳,并一干养幼院里的帮工在门前候着,欢欢喜喜地将两人迎客进去。 一进门,便是偌大的场子,空旷旷的,摆了两个木马,一架秋千,一抬两头翘,几个只得总角的儿童领着几个更小的孩子正玩耍,见公主进来,屋里也奔出七八个瘦弱的少女,一同跪下叩首。 “贵人大安!” 这些少女并女童,便都是养幼院里收容的,有几个是被拐子拐带到京城,肆机逃了的,还有几个是被顺义牙行里自江南拐带而来的,还没来得及出手。 阮孝并一干人等簇着霍枕宁与璀错向里间走去,一路滔滔不绝地介绍。 “……自上月开办以来,共收容了一十三名老人,一十六名被拐带的女子,还有些被遗弃的幼儿。人手本是不够,好在这些姑娘家都贤良的紧,自觉承担了照顾老幼责任,令咱们上下轻松不少。” 霍枕宁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脚步经过长廊,便听见尽头传来咿咿呀呀的怪声。 “那是什么声音?”璀错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握紧了霍枕宁的手。 陈玉琴叹了一口气道:“……是阮少监领人从大安夜市里救出来的人,形状有异,贵人还是莫看了。” 霍枕宁却要看,默默走近了,自窗缝里看过去,只见屋中光线充足,一个断手断脚,奇形怪状的男子躺在床榻上,而椅上也坐了几个人,有的不过几尺长,还没有桌子高,圆滚滚的身子上顶着大脑袋,看脸却是成人的模样。 霍枕宁心中砰砰跳,缩回了脑袋。 阮孝沉着声回禀:“这些人都是打小时候被拐带出来,有的被砍断了手脚,墙壁,着在街上乞讨,有的是自几个月大起,就装进罐子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