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问我:“最近,你还好吗?” “挺好的。” “你前一阵太累,这段日子我借用下你房间的厨房,每天熬些汤给你补补,好吗?” 熬汤?我有些错愕,语气因为有气无力,显得有些冷漠:“不要这么麻烦你,我不习惯。” 他却是笑了:“别推辞,以后就习惯了。” “以后还很远,我这两天想静一静。”我的态度很坚决,心底的倦累令我暂时不想再面对任何情感的侵袭。云宇树表达了两句理解,悻悻地挂了电话。 我闭上眼,静默地伫立在窗前。突然间明白,原来,真正的疲惫感是,力有余而心不足。 傍晚的街巷,是薄薄的熏醉。我和连翩先是坐上了计程车,下车后,假装无意漫步着,还是走到了一幢精致的双层别墅之外。我清清楚楚地记着阿尤布给的地址,虽然无法进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一看。明知会伤心,还是受不了想要靠近的蛊惑,即使这靠近,隔着一道坚硬的墙。 这一片据说是迪拜的富人区,别墅外形虽是大同小异,可唯独这一幢别墅周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闪亮亮的,缀满了夜色。 “这是在过圣诞节吗?可是圣诞已经过去了呀。”连翩不明所以,瞧见我不答话,就拽了一个过路的行人随口问道。 那行人摇摇头,眼底流动着喜悦:“不是过圣诞,这是结婚的布置呢,这家是有喜事了。” 我的心狠狠一沉,望着一片幽静中这幢独独闪耀的别墅,听见心中犹若潮水般渐涨的悲伤。原来,这就是穆萨的家,又或是,他和他妻子未来的新居? 有载歌载舞的欢笑声从别墅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吹拉弹唱,热闹异常。那行人听了听,朗声笑道,“看这架势,今晚得通宵达旦地庆贺了,有得闹呢。” 我静静地听着别墅里传来欢笑声,渐渐有浓腻酽稠的水汽,升腾在空气里,又在鼻息处缓缓急急地紧逼,真实而迫切。在风尘的阵阵席卷中,我是孱弱而渺小的,更是痴妄而可笑的。拿出手机,细细地把我和穆萨所有的短信看了一遍,寥寥几条,并不多,却已镌刻了所有的来往经过。默默地,我勾选了穆萨的名字,点击下“删除该联系人的所有信息”。 记录成空。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拉过连翩的胳膊。 “这么快?好想进去看看呢。”连翩踮起脚尖望了望,瞧见我全无兴致的模样,惶惶然地捂住了嘴,“这挂彩灯的别墅,难道是那个阿拉伯……” “走吧。”我重复道。 她没有再反对。 浑浑噩噩,倦倦茫茫,我从未觉得生命是如此地漫长而疲惫。无奈地消耗着时间,也被时间消耗。呼吸好像都提不上气,只剩下满心满胸的压抑与屏息,只觉得生命都要磨损在这绚烂的彩灯中,棱棱角角都不予幸免。 “汐汐,别这样,你们相处也还没多久呢,不值得你伤心。”连翩瞧着我神色恹恹,很是无奈,开始踊跃地激励我,“你看我和比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时有点伤心,很快就好了。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忘不掉的感情,找个新欢,很快就能忘记旧爱了……” 我握住连翩的手,闭上眼,忽然疲惫地说:“连翩,别说话了,让我在你肩上靠一靠。” 她顿时安静下来,努力地挺直脊背,我将头轻轻地靠上去,闭目养神。 许久,我开腔:“连翩,异国他乡,真的好孤独,不是吗?” “别这么绝对,你还有我呢,我也有你呀。”连翩任由我靠着她的肩,抚着我的头说道,“我们难道不是因为孤独才需要爱情的吗,又为什么要因为爱情变得更加孤独呢?” 我摇摇头:“两种孤独,不一样的。” 她静了静,突然叹了一口气,“会好的,一切会好的。” 是啊,一切会有转机的。我的眼眶潮红了,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上,不再言声。 数着时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