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又朝宋熙鞠了一躬,又道,“当初您为我花掉的那些钱,我会还给您的。” “我一直在想,您这么不待见我,却又始终对我负责任……想必我的存在,既让您爱之深切、又恨之入骨,对吧?”宋秩问道。 宋熙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宋秩说道:“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您深爱我的母亲,但您却深深地恨着我……可我来到您身边的时候,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所以,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对吗?您恨着的,其实是我的亲生父亲?” 闻言,宋熙猛然抬头,看向了宋秩。 在过去,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现在? 宋熙失神地看着宋秩。 ——婴儿期的宋秩、幼年的宋秩、包括青少年宋秩,五官阴柔俊美、气质忧郁,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像极了他的母亲徐怀臻。 可成年以后的宋秩,变得成熟稳重,气质突然就变得阳刚,整个人也越来越像宋熙。 宋熙心里也打鼓。 可是—— 宋熙问道:“你见过你外祖父了?他们……还恨她吗?” 宋秩沉默半晌,答道:“我妈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恨不恨的?就算当初恨……一切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回轮到宋熙沉默了。 半晌,他淡淡地说道:“怀臻的遗物全都属于我,你别想了。” 宋秩怒了,“我才是徐怀臻的儿子!” “徐怀臻是我的女人。”宋熙看着宋秩,冷冷地说道。 宋秩冷笑,“你跟她结婚了?” 宋熙额头上瞬间青筋爆绽,“宋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秩,“我的母亲、徐怀臻女士,与您宋首长毫无瓜葛。” 宋熙深呼吸、再次深吸—— “你给我滚出去!” 宋秩冷笑,“说不过我,就要赶我走?” 宋熙怒喝道:“你给我滚出去!滚——” 宋秩亦怒吼道:“你以为我想呆在这儿吗?你以为我想看到你?你把我母亲的遗物还给我!我马上走得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守在门口的赵红军听到这对父子的争执,连忙冲了进来,“怎、怎么了?” 桃桃也带着孩子们赶到。 她赶紧朝着儿子们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飞飞墨墨跑了过去,一个抱住宋熙,一个抱住宋秩,兄弟俩同时说道—— “爷爷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生气的!” “爸爸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好不好,墨墨害怕!” 宋秩与宋熙同时偃旗息鼓。 宋熙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飞飞、墨墨,你俩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们爸爸说。” 飞飞像个小大人一样,“爷爷,您和我爸爸有话要说,那就说。我和弟弟来当裁判。你们说对了,我们不插嘴。要是你们越说越生气,我们就管着你们……一家人要好好说话,不能吵架的。” 宋熙愣住。 半晌他看向宋秩,冷哼道:“连个孩子也比你懂事!” 宋秩冷笑,“这么懂事的孩子,是谁教出来的?我曾经也是个孩子……谁教导过我?” 宋熙:…… 桃桃一直都想治一治宋熙,此刻就说道:“宋首长,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把宋穗的情况向你说清楚。毕竟这些事,他绝不会亲口说出来,而我,做不到视若无睹。” “你不用跟他说那些,他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宋秩隐忍着怒意说道。 宋熙不吭声,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桃桃。 ——桃桃带着孩子们和他朝夕相处了好几天,宋熙已经很了解桃桃。他也因此明白过来,为啥宋秩会对她死心塌地的。 而不久前,宋熙刚刚才知道,义子宋穗就养在他眼皮子底下,却被汪晴露欺负成那样儿……可那孩子也不敢开口跟他说上一句。 设身处地的想,宋秩常年寄人篱下……还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呢! 宋熙心里有些不安。 桃桃将宋秩小时候在关家的生活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说的速度并不快,以至于过了半小时以后,白正乾带着杏杏和宋穗过来了,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并没有打扰桃桃的讲述,也跟着一块儿听。 当桃桃说完了宋秩青少年时期在关家的生活情况以后,宋熙都呆住了。 “怪不得……你俩刚结婚、去京都的那一年,老关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对不起我,说他没能好好照顾宋秩。当时我还说,‘宋秩大了,也出息了,这就是你的功劳’……结果他只是叹气……原来是这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