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这些人是谁? 这些人不是昆山弟子?不是昆山弟子怎么敢在定九街上闹事? 还有这个少年。 看到这少年的第一眼,萧博扬内心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点儿寒意,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儿。 不止是因为这少年漱冰濯雪般的容貌,更为他这奇妙的气质。 夜雨如飞珠溅玉般落在了地上,四下迸射。 雨雾转浓,被摇曳的昏黄色灯影一照,眼前模糊一片,连说话声仿佛也模糊了,巷尾的黑袍子们沉默了一瞬,最终有一个人冷笑了两声:“没想到,陆道友竟然还是追上来了。” 既然陆辞仙追上来了,那就意味着,老大和老三都死在了他手上。 翁翌心里恨极。 他刚刚受萧焕一击,深知他如今对上陆辞仙是逃不出去了。 少年突然将手上的人头一丢,踢到了翁翌面前,淡淡地问:“你们背后的主顾是谁?” 地上的人头滚了滚,落在了脚下,见惯了杀人场景,自己就是干这个的翁翌,看着这地上的人头,脊背上却陡然一股寒意攀升,主要是因为杀了这么多人,如今他明白,过不了多久,这颗人头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陆辞仙。 翁翌默念了一声,心里有些冷,有些惧怕,也有些绝望。 这个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姚贵昌,老四他还年轻。 姚贵昌立刻就察觉出来了翁翌想做什么,失声叫道:“二哥!” 翁翌叹了口气:“我留下来,你走,往南走,有接应。” 他们既然敢接下这个活,也料到了失败的可能性,不过他们都以为这失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没想到这陆辞仙会这么难缠。 姚贵昌咬咬牙。 论修为,他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儿最低微的,心知翁翌说的是最佳的办法,他留在这儿非但无力回天,甚至还会多折损几个兄弟,不如听翁翌的话,往南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翁翌不再看姚贵昌了,困兽犹斗,翁翌将目光收回,冷笑了两声,也不说话,丢出了手上这把火红的“伞”,重新布阵。 没有问出想要的回答,少年也不急,又淡淡地换了另一个问题。 “她脸上的伤,是你们干的?” 不用陆辞仙说,翁翌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指的是谁。 “你指的是那个女鬼?” 翁翌笑道:“没想到陆道友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不过这女鬼本来长得就丑,如今不过多添了一道疤而已,倒也值得陆道友大发雷霆?” 看着楼下对峙的两人,萧博扬心里有点儿摇摆。 这些黑袍子明显是专门干杀人这行当的杀手,但眼下这情况,这些人反倒成了猎物,这少年如同逼命的鬼魅一般,踏着冷冷的夜雨,为复仇而来。 就在这时,裴春争也走到了窗户边,看向了夜雨中对峙的双方。 翁翌的话似乎触怒了少年,少年脸上微微动容。 翻飞的桐油伞之中,扬起了一阵浩然的剑意,这剑意破开急劲的风雨声,如同摘花一样,一剑摘下了翁翌的人头。 谁都没想到战斗会结束得这么快,这变故几乎惊呆了剩下来的其他人,也包括临窗旁观的萧博扬和裴春争。 萧博扬和裴春争齐齐一愣,就听见了姚贵昌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二哥!!” 就看到了那柄剑突然对准了他,剑尖上还往下滴着血,被倾盆的夜雨一浇,雨水,血水,汇入了脚下的青石板内。 为了速战速决,陆辞仙他用上了神识。 如果搁在平常他或许做不到这么快就取下翁翌的人头,但翁翌被萧焕打伤在前,得知华彦明和张冰灿身死,心神巨震,又在这夜雨中连番奔波,心神俱疲,这才让他乘隙而入,一击就撷下了他的人头。 姚贵昌目眦欲裂地看着面前这少年,步步往后倒退,悲鸣了一声,转身就跑。 往南跑!南边会有接应!! 少年脚踩桐油伞,立刻紧随而上! 只剩下萧博扬睁大了眼:“这是……” 一个“谁”字还没出口,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怒吼。 “萧博扬!给老子追!!” “别让他们跑了!!” 这声音是袁六?! 远远就看见袁六领着一队暗部弟子,急急怒吼。 一看见萧博扬和裴春争,他就知道这些小崽子半夜不睡觉,又翻出去浪,但现在情况紧急,也分不出心神来对付他们,只能怒吼一声,让还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的萧博扬麻溜地下来帮忙。 “这谁?” 袁六咬牙:“这是陆辞仙!” 陆辞仙? 裴春争心神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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