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书院那身白衫之后,岑清猷脸色突然微微一变。 “这是善道书院和太玄观。“少年低声:”善道书院因为我……与大光明殿有些过节。” ”因你?” 岑清猷抬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慢慢地有点儿泛白。 看得乔晚一愣。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岑清猷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就算岑家被困的时候,她都没见过岑清猷这么失态。 手腕上的佛珠被山风一吹,当啷作响,岑清猷没吭声了,朝乔晚略一颌首,缓缓走下了山坡。 至于后面来的朝天岭和崇德古苑、青阳书院,乔晚都没再看,跟着岑清猷也下了山坡,转道儿去了光明心殿。 小会就设立在光明心殿内,由空定禅师并其他几位空字辈执事亲自主持,乔晚和岑清猷到的时候,大殿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和尚。 岑清猷虽然是妙法尊者嫡传弟子,但没授法号,和乔晚站到了后面。 没过多久,空定禅师并几位空字辈的禅师出场,和与会的各派长老们分别坐下。 耷拉着眼皮,总是一副没睡醒模样的,就是大光明殿空定禅师。 乔晚和岑清猷站在人群里,眼观鼻鼻观心。 众人说得话十分套路,开场先寒暄了两句,互相拍了拍马屁。 不说儒释道三教三方阵营,都认为自己该是三教魁首,就是阵营内部,儒修同门、佛修同门,道修同门也都是一肚子心眼,个个都觉得自己门派该是教内执牛耳者。 三教之间,各教派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纠缠已久,这宾主客客气气的表面底下,实则暗潮汹涌,绝不像面子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至于现在还这么客气温和,不过是,还没爆发出来! 果然,刚坐下来喝口茶的功夫,善道书院的长老卢德昌,就状似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妙法尊者?” 善道书院长老卢德昌,几十年前被人伤到了脸,成了个面瘫,脸色僵白,一直以来就有卢棺材之称。 听闻这话,光明心殿里众和尚连同乔晚和岑清猷,心中一凛。 来者不善! 妙法心魔缠身这事儿,险些入魔这事,不仅在大光明殿是众人心领神会的秘密,传到修真界,也有点儿风言风语。 梵心寺、善道书院、太玄观在内的一众教派,整天就想着把妙法给逼出来,不过妙法不出来,大光明殿一口咬死了尊者只是闭关修炼,你能奈我何? 善道书院的这卢德昌,一来就直指妙法尊者,其心可诛! 空定禅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状况了,稳如泰山,言语淡定:“多谢卢仙友关心,但尊者如今正在闭关,不方便出来见客,失礼之处,还望诸位仙友多加海涵。“ 哼!卢德昌心里冷哼。 又是这一套说辞!骗谁呢? 男人眼神闪了闪,眼前突然掠过了个青年大喜过望,气喘吁吁跑来的画面。 前几天,他就听周嘉树和几个小弟子来报,说大光明殿里养了魔。 养了魔!好啊! 卢德昌抬眼。 今天,他非得把这个妙法给逼出来见人不可!一报当初善道书院之仇! 心里虽然冷哼,卢德昌露出个恍然的表情,关切地继续问:“尊者这关也闭了有数年了吧,修道之人,最怕心魔,既然尊者不肯出来见人,那麻烦禅师帮我带句话,请转告尊者,闭关修炼过程中千万要当心,切忌……走火入魔了!” 太玄观的宫长老,也上前凑了一脚,捋须微笑:“说起心魔,我劝尊者若没什么大事,还是出关一趟为妙,如今,这整个修真界都在传尊者心魔缠身,这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指不定哪天就传成真的了。“ 梵心寺的和尚也没忘添风:“妙法尊者如果能在这次三教论法会中出关,站在众人眼前,这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一转眼的功夫,光明心殿内,局势倏然一变。 善道书院打前锋,太玄观掠阵。 梵心寺扇风点火。 这次三教论法会,三家明摆着是有备而来! 一是为了报复,一是为了把大光明殿拉下马,自己上位。 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就是非把妙法给逼出来不可! 大光明殿的地位崇高的尊者,心魔缠身,险些入魔,说出去怎么都是个笑话! 崇德古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壁上观,而沾云峰还是那么一副仙气飘飘,温和有礼的模样,一个个屁股十分坐得住。 光明心殿内,众和尚纷纷咬牙。 乔晚站在人群中,明显感觉到岑清猷身子一僵,身后传来了点儿断断续续的,压抑着的议论声。 “都什么时候了!这善道书院怎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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