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怀瑾的房间很大,家私很新。 一看就是刚刚修整过的。 杜九言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位十四五岁,生的白白净净的书童进来上茶,见着杜九言神色有点复杂,行了礼上完茶就出去了。 “真是没有规矩。”方显然哼了一声,道:“欠收拾。” 杜九言失笑,道:“我才来,低调点。” “哦。啊?”方显然一脸惊恐地道:“九哥,你、你低调?” 杜九言正要说话,忽然刚才来的书童又折返回来,拱手道:“先生,薛先生回来了,想要拜见您!” “薛先生打算去京城的,没想到人到襄阳以后就生病了。程公就派人去接他回来。”方显然道:“可能是病情太严重,居然快一个月才回来。” 杜九言没说话,和书童道:“请他进来吧。” 她是不喜欢薛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过了一会儿薛然敲门进来,他一进来杜九言惊了一下。 也不知道多久没见,反正眼前的薛然和她记忆中的薛然完全不同……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布长袍,人很瘦,头发花白,面颊上的肉好像被人挖掉了,干瘪的只剩下牙齿和眼珠。 一场病让一个骄傲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薛然今年还没有五十岁吧。 “薛先生?”方显然忍不住惊呼一声。 薛然站在门口也打量着杜九言,这少年……现在是西南讼行的会长了。 犹记得去年,她进西南想要求学,被他撵了出去。 可不过短短一年,她就好像特意为了打他的脸一样,不断成长壮大证明自己,居然做到了西南讼行的会长。 是的,他依旧不喜欢杜九言,张扬,狂妄,目中无人……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他们找了多少人,可是事情没有办成,而她一出面,就将事情办成了。 这个会长,就算他不服气,他也不能反对。 “薛然归来,拜、见会长。”薛然拱手行礼。 杜九言颔首,道:“薛先生远道回来,劳累疲乏,快去休息吧。” “是!”薛然应是,可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凝眉道:“你……你既然做了会长、能不能……” 杜九言抬手打断薛然的话,“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薛先生要想留在西南,就速速去吧。” “是!”薛然扶着墙出门,走了十几步,才喘出一口气,等回到自己房中,关了门他才噗通跪下来,冲着墙上挂着的祖师爷磕头问道:“学生护着西南,错了吗?” 错了吗? 他不该将杜九言撵走吗? 薛然沧桑的脸上,满是泪痕,喃喃地道:“错了吗?是她挽救了西南啊!” 薛然无力地倒在地上。 杜九言喝了两口茶,方显然唏嘘道:“薛先生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杜九言不置可否,正要说话,忽然小书童再次出现在门口,道:“先生,府学那边的姚琰求见。” 杜九言颔首。 随即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出现在门口,一进来就乱糟糟地拱手道:“会长出事了!” 来回话的人不面生的,但杜九言不知道他的名字,便看着他没有说话。 “姚同学,大早上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要是惊着会长了,你担待不了这个责任。”方显然瞪着姚琰道。 姚琰摇着头,“不、不是,真的出事了。” “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和我住在一起的毛师兄被人害死了。人就在房间里,请您去看看吧!” 被人害死?杜九言凝眉,“报官了吗?” 她上任第一天就来了这么大的事? “还没有,我们刚刚发现,师兄们说先来告诉您。”姚琰道。 杜九言颔首,“走!” 杜九言到的时候,姚琰住的院子里已经挤了很多人了。 都是她认识或见过的。 她一进来,所有的说话声立刻消失,大家都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甚至还有人露出幸灾乐祸地表情。 杜九言穿过人群进了院子。 院子是个四合院,一间院子四个房间,每个房间住了四个人。 四张床都靠放在西面的墙,其他的地方则放着桌子和衣柜。 都是学律法的,所以发现毛寅出事后,这个房间里没有人进出。 现在,毛寅仰面躺着,虽面色有些发黄,但表情很平静,没有惊恐和扭曲。 杜九言将毛寅的衣领打开,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