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趾高气扬,只不过那双眼睛和苏珊·卡德韦尔一样,透着警觉。她仍穿着波洛刚到时看到的那件浅杏色连衣裙,只不过肩上别着的那朵橘色玫瑰已经打蔫,不像一个小时之前那么娇艳欲滴了。 “什么事?”露丝先开了口。 “真的非常抱歉叨扰你。”里德尔上校接过话头。 露丝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这事躲不过去,所有人都得被你烦一遍。不过我可以帮你省点时间。我完全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为什么要自杀。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今天的行为举止有哪里不太对劲?抑郁,或是过度兴奋——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我没有留意……”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喝下午茶的时候。” 波洛开口问道:“你后来有没有去过书房?” “没有。我最后一次看见他就是在这里。他就坐在那儿。”露丝指了指一把椅子。 “知道了。你见过这支铅笔吗,小姐?” “那是伯里少校的。” “最近在哪里见过这支笔吗?” “我不记得了。” “你知道杰维斯爵士和伯里少校两个人有些矛盾吗?” “你是说帕拉贡合成橡胶制品公司的事?” “正是。” “我猜就是。那个老家伙为这件事气得发疯!”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露丝耸了耸肩。 “他对金融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波洛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小姐?这个问题你听起来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当然可以,如果你需要。” “就是……你为你父亲的死……感到难过吗?” 露丝紧紧地盯着波洛。 “当然,我很难过。只不过哭哭啼啼不是我的作风。但是我会想念他的……我爱那个老家伙。我们都这么称呼他,雨果和我。‘老家伙’,你知道,就是说他像原始人——类人猿族群的长老之类的。听起来似乎挺不恭敬,但其实藏着我们对他的感情。当然,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彻底的老糊涂!” “你说的这些很有趣,小姐。继续。” “老家伙简直没长脑子!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但这是事实。他什么脑力劳动都做不来。不过他很有个性。天不怕地不怕!参加极地探险,跟人决斗,这些事情他都干过。我一直认为他总是怒气冲冲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愚钝。谁都可以从他那里捞上一把。” 波洛从兜里拿出那封信。 “小姐,你看看这个。” 露丝读完,将信交还给波洛。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 “这封信有没有让你想到什么?” 露丝摇了摇头。 “没有。这很可能是真的。谁都有可能从这个可怜的老人身上揩点油。约翰说,他的前任没少从老家伙身上诈钱。你看啊,老家伙太自以为是、妄自尊大,从来不屑于过问细节!在恶棍眼里,他就是唾手可得的猎物。” “小姐,听你的描述,杰维斯爵士仿佛变了一个人。” “哦,他伪装得很好。要不是有范达——我母亲——全力维护,他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到处跑,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这也就是为什么,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很庆幸他死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露丝十分深沉地说:“他的本性就是那样。他迟早会被关起来的……最近大家都在这么说。” “小姐,你知不知道他正在酝酿一条新遗嘱,要求你必须嫁给特伦特先生,才能继承他的财产。” 露丝叫了起来。 “真荒唐!不过反正法律上也通不过……结婚这件事不是说你该嫁给谁,这一点我很坚持。” “要是他真的签了这样一条新遗嘱,你会照着上面说的做吗,小姐?” 露丝一时语塞。 “我……我……”犹豫中,她低下头,看着脚上的拖鞋。一小块泥土从鞋跟掉落在了地毯上。 露丝·谢弗尼克-戈尔突然大叫一声:“等一下!”然后站起身,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和莱克上尉一起再次出现。 “早晚都要说的。”露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约翰和我三个星期前已经在伦敦注册结婚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