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贵的意味。 “我只是急着尽自己所能帮阿伯内西夫人分忧,”她说,“上上下下地爬楼梯对她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琼斯夫人搅拌着杯子里的糖,说道。 “像他这样的病人也够可怜的。” “不是什么病人,”琼斯夫人悄悄说,“他成天躺在床上,拉拉铃,让别人跑上跑下伺候他,他舒服得很。其实他可以起来四处走动。我甚至看见他到村子里去过,趁她不在的时候,你都想象不到他走起路来有多精神。只要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像他的卷烟或邮票——他就能自己起来拿。这就是为什么她去参加葬礼的那天,他让我留下来过夜,我拒绝了。‘对不起,先生,’我说,‘但我还有丈夫需要照顾,白天出来做事没什么,可他晚上下班回家,我必须得照顾他。’我没让步,决不让步。我想,偶尔在房子里走走,照顾自己,这对他有好处。没准儿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也能干很多事,所以我坚持不留下来。他又不缺胳膊少腿。” 琼斯夫人深呼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甜茶。“啊!”她长叹一声。 虽然琼斯夫人还是很不信任吉尔克里斯特小姐,认为她太吹毛求疵,就是个“典型的难以取悦的老小姐”,但就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大方分配主人的茶和糖这一点,她还是很赞成的。 她放下茶杯,殷勤地说: “我去把厨房的地板好好擦一遍,然后再走。马铃薯皮已经削好了,亲爱的,就放在水槽旁边。” 虽然听到那声“亲爱的”,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感觉有些被冒犯,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是出于好意,一大堆马铃薯都已经削好皮了。 她正要开口时,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连忙跑到门厅里去接。电话是五十多年前的古旧样式,安装在楼梯后面走廊的墙上,很不方便。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正对着话筒讲话,莫德·阿伯内西出现在楼梯顶端。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抬起头对她说: “是——利奥——利奥夫人对吧?利奥·阿伯内西夫人的电话。” “告诉她我马上就来。” 莫德艰难地下了楼。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小声说:“抱歉你又得下楼来,阿伯内西夫人。阿伯内西先生的茶点已经用完了吧?我这就上去收拾。”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快步走上楼梯,莫德对着话筒说: “海伦吗?我是莫德。” 床上的病人看见吉尔克里斯特小姐进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拿起托盘时,他急躁地问: “谁打来的?” “利奥·阿伯内西夫人。” “哦?估计又得聊一个多钟头。女人一讲起电话来完全没有时间观念,从没想过她们因此浪费了多少钱。”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机灵地回答说,该付钱的是利奥夫人,蒂莫西听了,嘀咕了几声。 “把那个窗帘拉起来一部分,行吗?不,不是那个,是另外一边。我不想让阳光直接照着我的眼睛。嗯,好多了。没理由因为我是病人,就得成天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他继续说: “去把书架上那本绿色的书拿来——现在又怎么了?你急匆匆地要干什么去?” “有人在按门铃,阿伯内西先生。” “我什么都没听见,楼下有个女人,不是吗?让她去开门就行了。” “好的,阿伯内西先生,你要找的是哪本书?” 病人闭上眼睛。 “我想不起来了,都被你搞忘了。你还是快出去吧。”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端起托盘,急忙离开。把餐盘放回餐具室的桌上后,她又步履匆匆地走进前厅,从正在接电话的阿伯内西夫人身旁走过。 不一会儿,她回到电话旁,小声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你。门口是个修女来募捐,我记得她说的是玛丽爱心基金。她有一个记录册,大部分人好像都捐半克朗或五先令。” 莫德·阿伯内西对着话筒说: “稍等一下,海伦,”接着对吉尔克里斯特小姐说,“我不信天主教,我们有自己的教会慈善活动。”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再次快步离开。 莫德又聊了几分钟,用一句话结束了对话:“我和蒂莫西商量一下。” 她放下话筒,走到前厅。吉尔克里斯特小姐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门口,皱着眉头,一脸迷惑。莫德·阿伯内西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不要紧吧,吉尔克里斯特小姐?” “哦,没事,阿伯内西夫人,恐怕我只是在发呆,我实在是太蠢了,还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