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米奇,我很为露西担心。” “担心?”米奇惊奇地看着他,“为什么?” 亨利爵士摇了摇头。 “露西,”他说,“她意识不到有些事是她不能做的。” 米奇瞪视着他。他继续说道:“她总有本事逃脱责任。她总这样。”他微笑了,“她完全无视总督官邸的传统——她曾完全破坏了晚宴的尊卑秩序(米奇,那可是个天大的罪过!)。她安排死敌们坐在一起,还毫无节制地谈论种族问题!但她竟然没有引起惊天动地的争吵,让所有人都怒目相向,使得帝国对印度的统治蒙羞——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全身而退,那才是见了鬼了!她的诀窍是——冲着人们微笑,作出一副她对此完全无能为力的模样!对用人们也是一样——她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但他们都非常喜爱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米奇深思着说,“如果换成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事,你绝对无法忍受,但如果是露西,你就会觉得没关系。我不知道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个人魅力?吸引力?” 亨利爵士耸了耸肩。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改变——只是有时,我觉得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局面。我是说,她并没有意识到凡事都是有个限度的。啊,我真的相信,米奇。”他语带戏谑意味地说,“露西会觉得哪怕是谋杀,她也能全身而退!” 2 亨莉埃塔把那辆戴丽治车从车库中取了出来,同负责保养戴丽治的朋友艾尔伯特聊了一番技术性的问题之后,她发动了引擎。 “旅途愉快,小姐。”艾尔伯特说。 亨莉埃塔微笑着。她加速驶出了车库,享受着单独驾车出行给她带来的巨大愉悦。开车的时候,她总喜欢一个人。这样,她才得以充分感受驾车所能带给她的私密的个人乐趣。 她享受自己穿行于街道中的技术;她享受一点一点地摸索出离开伦敦的新捷径。她有自己琢磨出的路线,在伦敦市内驾车时,她对街道的熟悉程度可与任何一个出租车司机媲美。 此刻,她选择了自己新发现的一条路线,向西南方向行驶,在近郊那迷宫般的复杂街道中转弯、折行。 当她最终到达沙夫尔高地那道长长的山脊时,正好是十二点半。亨莉埃塔一直很喜欢这里的景色。她在快要下坡的地方停下车。她的四周与脚下,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成片的树林,树叶正渐渐由金色褪成褐色。在秋日强烈的阳光下,构成一个金碧辉煌的美妙世界。 亨莉埃塔暗忖,我爱秋天。它比春天要丰富得多。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幸福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可爱,以及她对这个世界的强烈热爱。 她想,我永远也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了——永远也不会。 她在那儿停留了一会儿,极目四望着那个似乎在游动并融化的金色世界,被它无以伦比的美夺去了神智。 之后,她沿着山顶而下,穿过树林,沿着那条漫长而陡峭的路继续前行,直至空幻庄园。 3 当亨莉埃塔驶入庄园的时候,米奇正坐在露台的矮墙上开心地冲她挥手。看见她一直喜爱的米奇,亨莉埃塔感到十分高兴。 安格卡特尔夫人走出房子,说:“啊,你来了,亨莉埃塔。快把你的车牵到马厩里,给它喂一顿麦麸饲料。午饭马上就准备好了。” “露西可真犀利。”亨莉埃塔一边驾车绕过主屋,一边说着。米奇站在台阶上陪伴着她。“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特别为自己完全摆脱了爱尔兰人那种对马的热爱而自豪。当你在一群除了马之外什么都不谈的人中间长大时,会因为对此毫不关心而产生一种优越感。而露西刚刚正向我表明,我对待车子的态度恰恰像是对一匹马。毫无疑问,我的确如此。” “我明白,”米奇说,“露西太能损人了。她今天早晨跟我说,在这里我可以想怎么粗鲁就怎么粗鲁。” 亨莉埃塔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然,”她说,“那家服装店!” “是的。如果一个人必须每天都关在那间小破屋里,客客气气地招待那些粗鲁的妇人,称呼她们为‘夫人’,帮她们把洋装从头上套下去,扮出一张笑脸,忍受她们随时随地冒出的那些无礼的言论——哦,任谁都会想骂脏话!你知道的,亨莉埃塔,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