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看人的眼光很准。但话说回来,还不能草率下结论。” 他浏览着瑞斯摆在桌上的大沓文件,不时用铅笔在旁边的便笺簿上写几个字。 “哎,巴特尔警司,”奥利弗太太说,“你不是要跟我们交流调查进展吗?” 警司抬起头,木讷的脸上慢慢浮出笑容。 “这不符合规定,奥利弗太太。希望你了解这一点。” “废话。”奥利弗太太说,“我本来就没抱希望,反正你不想说的事,绝不会透露给我们。” 巴特尔摇摇头。 “不,”他断然答道,“亮出底牌——是这次办案的原则。我会公平竞争。” 奥利弗太太把椅子拉近了一点。 “快说吧。”她央求着。 巴特尔警司慢条斯理地说:“首先,我要说,我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夏塔纳先生。从他的文件中看不出迹象,或是任何线索。至于那四个人,我自然都派人跟踪了,但没有实质性收获。这也在预料之中。波洛先生说得对,唯一的希望就是追查往事。查查他们是否犯过什么罪——也许就能推断出这次的凶手是谁。” “那么,有什么发现吗?” “其中一个人,似乎有点问题。” “哪一个?” “罗伯茨医生。” 奥利弗太太激动而又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波洛先生知道,各种理论我都验证过了。我确认了他没有近亲突然暴毙。我尽全力追查了各种蛛丝马迹,结果只挖掘到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不算高。几年前,罗伯茨很可能与一位女病人有过暧昧关系。也许没什么——多半没什么,但那女人情绪不稳定,总爱大惊小怪地胡闹。她丈夫大概听到了风声,或是那女人自己坦白过吧。总之,医生算是惹上了大麻烦。愤怒的丈夫威胁要向医师协会举报他——这很可能让他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 “后来呢?”奥利弗太太屏息追问。 “显然,罗伯茨暂时稳住了怒火冲天的对方——但那人很快就死于炭疽热。” “炭疽热?那不是牛瘟之类的传染病吗?” 警司咧嘴一笑:“没错,奥利弗太太。不是南美印第安人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箭毒!或许你还记得,当时市面上有一些感染了病毒的刮胡刀廉价甩卖,引起了很大恐慌。后来证明克拉多克是用了刮胡刀才被感染的。” “给他看病的是罗伯茨医生吗?” “噢,不是。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克拉多克也肯定不会找他。我只掌握了一项证据——虽不起眼,却很宝贵——当时罗伯茨医生的病人里有一个炭疽病例。” “你的意思是,刮胡刀上的病毒是医生弄上去的?”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但是很遗憾,也只能想想而已,无法进一步确证,纯属猜测。但可能性是存在的。” “后来他没娶克拉多克太太?” “噢,老天,没有,我想是那位太太单相思吧。听说她本来不肯善罢甘休,后来却又高高兴兴到埃及去过冬,结果死在那里。某种罕见的败血病,名字很长,但估计没多少参考价值。那种病在我们这里很少见,但在埃及的发病率相当高。” “所以不可能是医生给她下毒?” “不知道,”巴特尔说,“我找过一位细菌学家朋友探讨——要从他们那里问出直接的答案可真难。他们永远不回答‘是’和‘否’,总爱说‘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有可能’,‘依据接种者的病理情况而定’,‘以前有过这种病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体质’——都是这一类回答。不过我穷追不舍,终于问出一点东西——有可能在她离开英国前体内便被注入了细菌,但一段时间后才出现症状。” 波洛问:“克拉多克太太去埃及之前是不是接种过伤寒疫苗?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打。” “你说对了,波洛先生。” “是罗伯茨医生为她注射的?” “没错。你又猜中了。但我们无法证明任何问题。她按惯例打了两针——可能只是伤寒疫苗而已;或者其中一针是伤寒疫苗,另一针则是其他东西。我们不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切都是假设,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跟夏塔纳先生对我说的那番话完全吻合。他大肆鼓吹所谓‘成功的凶手’,说他们的罪行永远不会被人指认。” “那夏塔纳先生又怎么知道呢?”奥利弗太太问。 波洛耸耸肩。“这是永远的谜了。我们已经知道他在埃及待过一段时间,因为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洛里默太太。也许他听当地某位医生提到克拉多克太太的某些离奇症状——说她的感染源很莫名;然后他又在另一个场合听到关于罗伯茨医生和克拉多克太太暧昧关系的闲话。可能他还故意在医生面前故弄玄虚了几句,以此取乐,结果捕捉到了对方惊骇和警惕的眼神——这一切只能猜测了。某些人天生就擅长挖掘秘密,夏塔纳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这都无所谓,反正他靠的是猜测。那么,他到底猜得对不对呢?” “唔,我想他猜对了。”巴特尔说,“这位和蔼可亲的医生不至于太过谨慎。我认识一两个和他很像的人——真奇怪,同一类人的相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