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明医院叁楼,欧卡诺站在那。 他手里拿着笔,伫望着柜台上一张纸,时间有点久。他面前的护理师疑惑看着、等着,欧卡诺迟迟没有动作,她开口,“只要填上姓名、生日、身份字号和地址,然后在右下角签名就行了。” 她说着还好心在纸上指出要填写的地方,但欧卡诺的问题不在这里。 “我来吧。” 欧卡诺背后传来声音。 一个人在欧卡诺旁边停下,伸出手。 欧卡诺转眼一瞅又转回去,递出手中的原子笔下一秒忽然直落。 霍褚没接住。 “喔,抱歉,手滑。” 欧卡诺说,轻笑说。 霍褚凝目,没放太多表情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在纸上填下秦侬的资料。在最右下角代理人栏位空白处,他签上他的名字。 欧卡诺嘴角抿动,低沉凝望。他是如此熟悉她的一切。 霍褚送出写完的纸,一个展臂,指间的笔「不小心」就画上欧卡诺的手背留下一道墨色。 “喔,抱歉,手滑。” 霍褚说,轻笑说。 欧卡诺看眼墨痕,瞪过去。 二个无与伦比高大上的男人,幼稚起来还真没小学生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 “一直都是我来。” “现在不需要了。” “我是代理人。” “我是未婚夫。” “未婚夫的法律效力等同零。” “你说什么?” 二个无与伦比高大上的男人鸡肠鸟肚争执起来。 候诊区一群人,本来只敢好奇偷瞄,这下都明目张胆投望过来。 韩琳忍不住翻白眼。 “二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要吵还是要打请移步停车场,那里空间更大更自由。” 韩琳没高低音说完,转身走进诊间。 还是来了。 看见欧卡诺陪着秦侬一起到医院时,韩琳还有些落寞,想霍褚终究放弃了。但当霍褚也出现时,韩琳欣喜,可奇怪的,她的落寞却没有消失。 她弄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他为自己的幸福去努力不是她乐见的吗? 诊疗室中,秦侬躺着,手僵硬放在腹上,感觉不太安稳。 “不用怕,我们先做断层扫描。” 韩琳对秦侬说。 秦侬其实不是怕。 无法踏实。 没来。 她以为,霍褚会来。她想说的话都不能说,堆在心中都快溢出来了。第一次,她在诊疗时霍褚却不在她身边。 “来,吸口气,抽个血。” 韩琳的针扎下时,秦侬没太多苦楚。 她甘心接受所有苦难,不,应该是惩罚。她一直都这样认为,她失明是一种惩罚。她承受这一切惩罚,却只怕这一切还不够。 霍大哥… 韩琳完成秦侬的检查与欧卡诺约好下次复诊时间后,步出诊间。意外地,等候区的霍褚已经不在。 欧卡诺挽着秦侬离开,韩琳看着,又望向刚刚霍褚等待时坐的位置。 为什么来了又不见她? 韩琳始终不明白霍褚的想法。 车上很安静。 陪诊换成他,欧卡诺等着秦侬说些什么,可她什么都没说。不对他坦白,她永远有太多秘密,他却依然想娶她。比起那些秘密,欧卡诺更想知道,秦侬对他是怎样的感觉。他想要她,但要用正真丈夫的身份,而不是交易。 婚礼甚至必须尽早举行。 欧卡诺暗忖。 他对秦侬的情感保持着不安——关于这点,有很大部分来自霍褚到底参与多少秦侬的计画。还有就是,他觉得有人想对秦侬—— “叽——” 刺耳鸣叫。 就在快到秦家大宅门口时,欧卡诺突然一个紧急剎车。看不见的秦侬反应不及身体猛然向前倒,还好即时被欧卡诺用手护住。 “没事吧?” “嗯,怎么了?” “秦侬,在车上等我一下。” 欧卡诺说完,调大仪表板上音乐音量,然后跨下车。 秦侬不清楚发生什么。 撞到小动物了? “喀嚓—” 车上锁。 欧卡诺一下车就锁上门,预防什么人进来似的。 也听不见外面声音。 只能听见车内正播放巴哈的《哥德堡变奏曲》。 古曼丽定立在车头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