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粲拆开包装,抿唇沉思片刻,旋即便将一袋子细碎的粉末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有些太过细小的钻进了喉咙,令她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一阵咳嗽后,她坐到了花坛边,胡乱拿衣袖擦了擦眼角,额头抵在膝盖上。 喉咙里的薄荷味浓重,每呼吸一下就是针扎般的凉意,一下又一下刺激她的思绪。 ——她想起了井思媚。 她的前十几年过得着实不好,井思媚活着的时候,整日把她扔在“蓝岛”,好的时候对她特别好,不好的时候又能让她难受得要命。 她能在明粲被人下药,想要强行带走的时候拼命拦下,甚至不惜冒着被一窝端的风险报警,却又在事后拼命抱怨她阻碍自己赚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吊起来打上一顿泄愤。 她能为了谈成合作,随时把明粲推出去周旋,也会在最艰难的时候不让她饿上一顿。 直到后来她死了。 所以明粲对井思媚的感情很复杂,既感谢她养自己那么大,又恨她得要死。 特别是井思媚死之后,她被迫背债逃窜,有的时候一整天都吃不上饭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去墓园里把井思媚挖出来鞭尸泄愤。 可任她再恨,最后也只是去扫了个墓,甚至给她买了一袋子很贵很贵的水果。 那泼妇骂人的样子像极了井思媚,身影交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幻觉和现实。 也许她就是为祸四方的垃圾。 她只是羞于被人血淋淋扯开伤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罢了。 回忆的时间线错综复杂交织在一块,明粲。 天气算不上好,这会儿她却仍觉得亮得刺眼。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这样的姿势导致明粲的视线范围只有脚下的很小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维持了多久,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漆黑的皮鞋。 身前的阳光被人挡住,压下深重的阴影,明粲眼珠子动了动,两只脚往里收。 “夭夭。”她听见他唤她。 黎渊坐在了明粲身边,花坛很低,导致他一双长腿有点无处安放的感觉, 明粲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脑袋支起来。 她想给黎渊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嘴角都扬不上去。 直到颊侧肌肉发酸,明粲才自暴自弃地选择放弃,整张脸藏在头发下面,“先生,我又闯祸了。” 黎渊见她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像极了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兔子,不由得抬手去揉了揉她软软的发丝。 “没有。”他说着,把明粲拉起来,“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刻意放缓的声音像是有某种疗愈的力量,明粲突然眼眶热热的,一头栽进了黎渊的怀里。 这是头一次有人清楚地告诉她,她没有错。 “可是我又控制不住打了人。”带点哭腔。 黎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揽住明粲,把她带出了校门,坐上车。 “你没有做错。”他又重复了一遍,“学校里的事交给刘叔处理,你不用担心。” 明粲第一次坐在黎渊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后,侧头去看身旁男人。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如海深邃的双眼专注平视前方,白色衬衫袖口向上挽起,露出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的小臂,姿态卓然,透着自骨子里散发的矜贵优雅。 像是贵族,更像是王。 她出神地盯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张张嘴。?棠?芯?小?说?独?家?整?理? “先生,那乔菁她……?” 明粲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乔菁这件事有她参与,她有点做不到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明粲睫毛小幅度扇了扇。 还有另一个原因—— 她不希望乔菁和她一样。 本该属于阳光的人不该被推进黑暗。 “她的情况我了解过了。”黎渊手指扣在方向盘上,慢条斯理道,“会让人帮她。” 得到肯定的答复,明粲心里的那块小石子也终于放了下来,“谢谢先生。” 望着窗外景色飞驰后退,明粲打开了一点车窗。 呼啦啦的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脑子里的影像不断飞掠,明粲顿了顿,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艰涩地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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