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这事,已是八|九不离十。”乐央只一想便觉着头疼,不轻不重地按着太阳穴,分析道,“其实若说起来,以阿娇如今的身份,配他也足够,只是不知他二人如今这算是怎么回事?” 严嬷嬷想了想当初在别院中的情形,如实道:“我看着,秦王殿下像是旧情难忘,可沈姑娘却未必有这个心。若不然,也不会准备回南边去。” 乐央兀自琢磨了会儿,摆了摆手:“算了,你去准备吧,这事儿我回头还是问问阿娇的意思。” 严嬷嬷应声而去。 长公主府的马车将两人送到了梨花巷口,沈琼一路上都没说半句话,怔怔地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姑知情识趣地没有打扰,等到回到家中后,桃酥随即便迎了出来,觑着两人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长公主是不是又为难姑娘了?” 有前车之鉴,桃酥会这么想也是在所难免的。云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多问。 沈琼在院中的秋千上坐了,汤圆围着她转了圈,很是敏捷地跳到了膝上,像是觉察到她心情不大好似的,轻轻地蹭着她的手,乖巧得很。 沈琼慢慢地抚摸着它的长毛,原本悬在空中的那颗心,才算是慢慢地落到了实处。 她回过神来,向着一旁的云姑问道:“这真不是我在做梦吧?” 此事着实匪夷所思,早些年,沈琼做梦都不会料到自己娘亲居然是这样的来历。 云姑柔声道:“不是。” 沈琼低下头,看着怀中撒娇卖乖的汤圆,无声地笑了笑:“虽说匪夷所思,但也不算坏事,至少我因此知晓了一些娘亲的旧事,也有机会去看一看她旧日留下来的痕迹……她可真是个潇洒肆意的人。” 沈夫人过世时,沈琼尚且年幼,许多事情到如今都忘得七七八八,只留着些影影绰绰的印象。可今日在长公主府听了那些旧事后,却好像隔着几十年的光景,远远地同娘亲对视了一眼。 惊鸿一瞥,但却记忆尤深。 沈琼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有些茫然无措,但冷静下来后又有些开心。她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能趁此机会能更了解娘亲,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没过多久,江云晴也从外边回来了。 她前些日子偶然间结识了一位极厉害的绣娘,是宫中出来的老人,而后便一直在那边跟着学女红,想要在离京前尽可能多地学些手艺,几乎算得上是起早贪黑了。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沈琼瞥见她怀中抱着的绣样,笑道,“看来那位杭姑姑的确是很喜欢你,竟送了这么些。” 江云晴小心翼翼地将绣样收了起来:“杭姑姑对我极好,这些日子可谓是倾囊相授。听闻我要离开京城,便送了这些给我,让我回去自己慢慢琢磨,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写信来问……” 沈琼看出她的不舍来,问道:“晴姐,若是我想要在京中多留些时日,你可愿意?” 江云晴先是一惊,随后笑道:“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与那位宫中出来的杭姑姑很是投缘,这些时日也学到许多,日子过得很是充实。如今听沈琼有留下来的意思,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但转念又有些担心起来。 今日之事涉及颇多,沈琼不会轻易同外人提,可江云晴算是她仅有的亲人,便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江云晴震惊不已,听得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方才算是反应过来。 她在京中这么些年,或多或少也听人提起过林栖雁,还曾为此惊叹过,但那时无论如何都没料到,沈琼竟会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就是这么个事情……”沈琼抱着汤圆,慢悠悠地讲着自己的打算,“我想多留些时日,看看我娘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说不准还能拿些她的旧物,等到晚些时候一并带回锦城去。” 江云晴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都依你。”她喝了半盏茶缓了缓,沉默片刻后又问道,“阿娇,你还会回锦城去吗?” 沈琼不明所以道:“自然是要回的,为何这么问?” “我曾偶然听人提起过,当年你娘嫁给宣平侯前,太后有意为她撑腰,向皇上为她讨了个郡主的名头。”江云晴轻声细语道,“哪怕你不认宣平侯,也依旧是郡主的女儿,更何况有长公主与太后在,留在京中必然能过得很是顺遂……” 沈琼听出江云晴的意思来,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在锦城,过得难道就不顺遂了吗?” 两人相识多年,无需多言,只这么一句江云晴便知晓了她的态度,点点头笑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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