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他已经生生地将沈琼推远,再也没法回到当初。 裴明彻虽什么都没说,但华清年看得明明白白,知道他八成是在为沈琼怅然。只是这事劝也没发劝,更没什么解决的法子,只能将那壶酒拆封,同他道:“好歹是解决了心头大患,还是值得高兴的,我陪你喝一场。” 他一番好意,裴明彻也没推拒,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问道:“恒大哥的伤势可还好?” “已经好了许多。皮肉伤看着吓人,但只要未曾伤及内脏,医起来就不算多难。”华清年是刚从将军府诊治完过来的,对此清楚得很,“他身强体健,修养了几日已经能下床走动,再过些时日便能痊愈。” “此事是我疏忽,累他受伤。”裴明彻叹道。 先前那事干系重大,他便托了恒伯宁帮忙,却险些害得人折在其中,每每想起来都觉着愧疚。 华清年宽慰道:“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过去了。你若是觉着愧疚,就先将这人情记下,今后若是有什么机会还了就是。” “这是自然。”裴明彻毫不犹豫道。 提示恒伯宁,华清年也不知想起什么事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埋头喝酒。 然而无论是在沈琼面前还是裴明彻面前,他都是瞒不住什么事情的。 裴明彻将他这模样看在眼中,直截了当地道:“你若是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难不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见外的吗?” “倒不是这个缘由,”华清年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迟早是要说明白的,所以就直接提了,“你知道那日是谁将恒大哥送到你这里来的吗?” 裴明彻当初满心都在朝堂之事上,并没有功夫注意过问这些细枝末节,哪怕是前两日从宫中出来到恒家去探望时,也没想起来问这种小事,一时间倒是被华清年给问住了。 “是沈姑娘。”华清年也是换药之时无意中得知的,诧异之后,若无其事地又试探了几句,最终得出的结论着实是吓了自己一跳。 裴明彻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桩事,愣了愣后问道:“应当是凑巧遇上?” “这么说倒也没错,”华清年将问来的事情如实告诉了裴明彻,又斟酌着措辞补充道,“我不知道沈姑娘是怎么想的,但就恒大哥而言,对沈姑娘兴许是有几分意思的……” 裴明彻先是一惊,随后又渐渐平静下来。 恒伯宁是个沉稳内敛的人,哪怕真对哪个姑娘有好感,也不会贸然提出,最多不过是会格外多留意些罢了。 世家大族的子弟,亲事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非是喜欢到一定程度,并不会想要主动求娶。更何况沈琼的出身与过往摆在那里,就更多添了三分顾虑。 华清年听了他的分析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想法子拦一拦,免得将来不好收场。” 毕竟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40章 此次朝堂变动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官宦世家忙着揣测圣心, 寻常百姓则将此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捕风捉影的事情倒也传得像模像样。 采青来同沈琼汇报生意事宜时, 都不可避免地提及了此事的影响。 沈琼漫不经心地听着, 等到采青从头到尾讲完之后,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句:“你做得很好。” 其实京中的生意对采青来说并不算难事, 毕竟她可是管着沈家的胭脂香料生意近十年,自是驾轻就熟。 采青将账本合上, 问起沈琼的病情来:“前两日听云姑说, 有位华圣手要回京来为你诊治?” “是啊,”沈琼估摸着算了算日子,“应当就是这几日了。” “那就好。我这两日也着人打听了下,说是那位华圣手的确是医术高明, 尤其擅治疑难杂症。”采青一直记挂着沈琼的病情, 但也没敢多问,如今听云姑说谈起有转机, 方才在她面前提了此事, “你只管放宽了心, 旁的事情都有我们担着。” 沈琼含笑道:“知道了, 你们才是应当放宽心。” 哪怕看不见, 但沈琼也能觉察到云姑她们为自己的病情操碎了心,所以哪怕偶尔有沮丧的时候也会自己藏着,并不会表露出来雪上加霜。 这病来得莫名其妙,哪怕知晓华家那位老爷子医术高明, 她也不敢抱有太高的期待,只能说一句随缘。但云姑却是期许已久,甚至还抽空到京城外的大慈恩寺上了柱香,捐了香火钱,只求沈琼的病情能早些好。 说来也是巧,云姑从寺庙回来没多久,华清年便上门来了,身后还跟着位白发长须的老爷子。他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可精气神却好得很,目光如炬,行走间更是干净利落,丝毫不像是个老年人。 云姑先是一愣,随后连忙上前问了声安:“想必这位就是华圣手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