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爷的话,是。”哈县令道:“这锦绣坊已经传承了两代了,薛家也是本地的名门乡绅。” “对对,叔,我觉得那馒头没准认出我这是什么料子的。” “就你那浸水又快嗖了的……” “哪有嗖?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衣服冬日三天两头的换,要知道有的人家,咦。”贾珍捏了捏鼻子:“能穿一月呢。恶心的。” “别说这恶心的事。” “不是您老先说我衣服嗖的,我衣服嗖了还能卖十两呢。” “卖……”贾赦深呼吸一口气:“不跟你拌嘴了,快说,到底怎么会觉得人认出你那料子了。就赎回来那团,老子都认不出那是羔裘绒面的。”被水泡过,晾的时候又被拧得皱巴巴的,贾珍借住的时候,还借火烤过。 “我也没那么傻啊,我对他显摆的是这是鸭绒,江南织造出的。那边产出的缎料,有些稍微有点瑕疵的料子不都会在商贾人家流转嘛?”贾珍显摆道:“为了证明这衣服是我的不假,我就说自己是汇通商号二掌柜的儿子,跟三掌柜的闺女情投意合。因为我心上人他爹想把她嫁给牛大掌柜的他合伙人的侄子,所以我们两就私奔出来了,活不下了所以当点东西。” “…………你就编吧,随口就是一段啊!” “这不是被荼毒了嘛。家学渊源。”贾珍嘿嘿一笑,笑过之后面色倒是凝重了一分:“我觉得那馒头挺精明的,摆出一副乡下土鳖样子,但是摸到料子的时候,那闪着的精光,我现在越想越觉得怀疑。” “办案不能光凭猜想的,等见到了许秀才,再看看。”贾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跟哈县令寒暄几句。没一会儿,衙役被带着许多茂入内了。相比贾珍这种脚崴,现在好得差不多只用来撒娇的托词,所有人都肉眼可见许秀才的瘸,一拐一拐的,哪怕撑着拐杖,一步步走来也异常的艰难。 “许秀才,在下贾恩侯,在此还要多感谢你仗义相助。”贾赦拉着贾珍起身,道谢一句。 牢房的确有这种“狱霸”欺负新人的事情。 “此分内之事罢了。”许多茂开口,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哈县令有些不解了,现在的年轻秀才是不是个个觉得自己特有资本啊?咋傲气的?就算自持清贵,不愿与勋贵接触。但现在算人家长辈感谢你出口助人为乐,也好歹态度和善客气些啊。 “许多茂,你虽不过为秀才,那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基本的礼仪难道都不会?”哈县令沉声开口道了一句。 站在笔直笔直动也不动弹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瞧着这几乎浑身是冰碴子的许多茂,贾赦倒是颇为好奇的,贾珍也好奇:“听说你因为未来岳父欺贫爱富?看在你出言的份上,我去砸了他家,如何?” “我已经打过了。”许多茂冷冰冰回了一句:“那刘三便是他派人在牢里教训我的。不过我没输。” 他那日见贾珍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但眉眼间透着的骨神色完全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劲。以为是哪家富家少爷罢了,出声提醒一句,岂料这来历如此尊贵。今日有此一请,他也想到了。不过是两清罢了。这富贵人家怕的就是欠所谓的人情债。 “够胆气的,你还会武?”贾赦眸光带着末欣赏,打量了眼许多茂。瞧着人白白净净,完完全全的标准书生气,万万没想到竟还是个武林高手。 “回贾大人的话,学生会点拳脚罢了。”许多茂说完,眉眼间略过伤感之色。他其实也不会什么拳脚,不过拳头乱挥,靠一分蛮力罢了。 “那也不错。”贾赦没错过人面上的神色变化,和善的关心起了伤势怎么样,又贴心的各种安排,热情好客的让许多茂完全招架不住。 许多茂最终还是败在了贾赦那热心之下,当然追根缘由不过是贾赦和贾珍的拌嘴逗趣让他不由得想起与他相依为命过的姐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