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新一愣:“妈你是说,骆家是为了唐染才故意答应?那他们就不怕反悔后——”话没说完,唐世新自己想到什么,住了口。 杭老太太冷笑了声:“不知道是那老爷子还是那年轻小子的主意,这一招苦肉计用得可真是够狠毒的啊。” 唐世新沉默许久,皱着眉开口:“那天我在旁,骆老爷子家法处置骆湛没半点留手。虽然不像外面传言血流满地那样夸张,但毕竟棍棒落得结实,我看多是些血藏在内的硬伤,骆湛也确实是昏过去被抬下去的……如果真是苦肉计,那骆老爷子未免也太狠心。” “你只看见那老头狠心了?”杭老太太抬抬皱着好几层似的眼皮。 唐世新一愣:“您是说,骆湛?” “我看比起那个最疼小孙子的骆老爷子,这一计更可能是骆湛自己的主意。”老太太冷哼了声。 “这……”唐世新冷汗都下来了,“不可能吧。他就、就为了小染?” 杭老太太斜眼看他:“这不是你的结论吗?” 唐世新语塞。 杭老太太慢慢眯起眼,从眼睛缝里时不时露出点精光似的。 她越是思索表情越沉凝。在唐世新担忧老太太不知道何时要发多大火气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杭老太太笑起来了。 唐世新吓了一跳:“妈,您这是笑什么?” 杭老太太收敛笑意:“我本来还在猜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人,宁肯被家法处置,死都不娶珞浅……原来竟然是因为唐染。” 唐世新不解:“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杭老太太没回答,而是说:“到这一步,强求他娶珞浅是不可能的了。” 唐世新点头,神色沉重:“我更担心,骆家会直接借这一次骆湛被家法惩治得重伤,直接断了和我们的往来。” “他们确实会。” “那该怎么办?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惦记我们唐家这个和骆家结盟的位置,骆家如果硬要壮士断腕,他们受损伤未必多重,但我们这边会受到的影响波动恐怕就太大了!” “所以啊,”杭老太太眯起眼,“我该说,还好是唐染才对。” 唐世新愣住:“还好是唐染?” “她毕竟姓唐。” 唐世新:“可是蓝景谦那边的事情他们恐怕也已经知道了。只怕骆家更乐意拉拢蓝景谦,而帮唐染撇开唐家……” “这是他们想撇就撇得开的吗?”杭老太太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唐染身体里流着的一半都是唐家的血,这一点他们永远无法否认!” 唐世新:“可唐染从小到大始终没有真正被承认是唐家的孩子,所以就算她能嫁给骆湛,我们恐怕也——” “她还没成年呢。” “?” “蓝景谦不是要去了她的医学出生证明,想要给她改生日吗?” 唐世新下意识点头。 杭老太太:“不要他改,我们先来改。” “……?” 杭老太太慢慢笑起来,眼神发冷。 “唐染18岁的成人礼生日宴,唐家来办——就让所有人都见证她在我唐家认祖归宗,做名正言顺的唐家女儿。” 唐世新终于反应过来,震在原地:“您是想,把唐染和唐家绑定在一起?” “没错。骆湛不是钟情唐染,为了她连家法都可以捱、半条命都能不要吗?” 杭老太太冷笑着往外走。 “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着,只要他和唐染好一天,就一天不能动唐家一根毫毛——等他们成婚,那在外人眼里,骆家和唐家也就永远是最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 “……” 唐世新看着老太太背影远去,僵在原地,久久失语。 唐染坐立不安地等在骆家的偏厅里。 领她进来的佣人给她送上茶饮后就关门出去了,只放她独自在这偏厅里等着,一分一秒过得像一年半载那样漫长。 在唐染起身踱了几步,攥紧手指决意要出门去看看时,她的耳朵非常敏感地捕捉到隐约的脚步声。 唐染蓦地停住,抬眸看向偏厅的房门。 在她心底默数三个数后,偏厅的房门被推开,露出来扶在门上的手指白皙且根根分明。 紧随其后,熟悉的修长身影迈入房内。 唐染屏住的呼吸在看到那人时蓦地一松,她急抽了口气,憋了许久的脸涨得微红起来:“……骆骆!” 不远的距离内,小姑娘几乎跑起来奔向骆湛。 骆湛惊得心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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