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唐镇:“姑父。” 唐镇皮笑肉不笑:“大侄子,姑父知道你聪明。不过再聪明,总归不是妖。大人的事,你掺和不了。” 自家女儿三番两次栽骆白手里,唐镇当然记恨骆白。 他知道骆白聪明,但也不以为意。 再聪明,他也是个未成年,不满十五。 他还能斗得过浸淫商场多年的自己? 智商再高,也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村土鳖。 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爱出头、爱逞强,博关注。 这类人他见得多了,多半会跌个大跟头。 骆白低声:“这十万块是姑父自个儿出的吧,家底估摸都掏空了。” 那八屏市豪商在南越省四处收购糖蔗,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原先就打算空手套白狼,压根拿不出十万块。 唐镇急于讨好八屏市豪商,又为了确保拿下西岭村糖蔗万无一失,恐怕会自掏腰包先顶点现金。 其实唐镇和骆从诗夫妇敢算计西岭村的土地,家里也是有钱。 长京市富豪圈子里,勉强挤得上末尾。 但那些钱多数是不动产,真正能应急的钱不多。 何况为了讨好八屏市富商和长京市土管局那位科长,唐镇花了很多钱。 十万块,其中两万属于借贷。 唐镇的底突然被摸清,心里咚地一声,略微不安。 骆白冲着唐镇龇牙笑。 唐镇心惊肉跳,莫名的恐慌席卷心头。 骆白把农业期刊传真过来的报纸拿给村支书看,在他身旁耳语几句。 村支书不时点头,神情从肃穆到震惊,最后恢复平静。 周永利和骆父也听了骆白几句话,神情变化和村支书一模一样。 平静,完全看不出深浅。 唐镇不由焦虑,他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偏偏无法从那平静的表情里看出点信息。 这群土佬冒,到底在密谋什么? 装的!全是装的吧! 他们肯定拿不出钱。 整个南越省都被打过招呼,他们找不到市场渠道。 长京市那几家银行也确定过,不会答应周永利的借贷请求。 他们没人脉、没有钱和市场渠道,完全处于劣势,绝对刚不过! 慢慢地,唐镇冷静下来,笃定骆白等人虚张声势。 他冷笑着看他们演戏,看能演出什么花来。 村支书:“交给我吧。” 他站起来,环视众人:“大伙都安静,听我说句话。” 村支书是正儿八经的党员,在西岭村干了十来年,因此威信很高。 他一开口,整个公社都安静下来。 村支书:“现在的情况就是大家见到的,一边是唐先生带来的十万块定金和合同,另一边就是周厂长的担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