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情况,他始终被蒙在鼓里。 “怎么办?!”他再次询问葵凉。 葵凉则看了眼窗外。 明晃晃的光在房间闪耀,敞开的窗户劈啪作响,从巷里涌出的风把灰尘吹得七零八落,光线被清晰地印在空中,无数束光像利刃般刺在扁梁图心头。他百感交集,体会到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的无奈和痛苦。 倘若昨晚没有绑架宝应,倘若昨晚的火能烧得更旺些,倘若……倘若……太多的倘若把他推入深渊,也就意味着他本就无法逃过一劫。 他失望地把身体陷入椅子里——他的椅子,夫人此刻应该会端上一碗温热的茶水。 他悄悄从窗户探出脑袋,底下的士兵没有一人察觉到屋内有动静。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他尽可能心平气和,语速暴露了慌张。他看不到葵凉,不知道那人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是运筹帷幄还是跟他一样慌张无比? “喂!你还在不在!”他低声呼喊。 “嘘。”葵凉就发出这么一声。 “接下来怎么做?不可再拖延,那个矮子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喂,你倒是说话!你折回去找皇甫晴帮忙,如何?” 扁梁图不停地催促葵凉作出回答,但男孩久久没有答复,他一度怀疑葵凉已经离开了,可葵凉的气息还在身边。 “宗正卿能跑得动吗?”葵凉忽然说。 “我要做什么?你说!” “等下我们一同下去,你带着夫人和孩子——您有几个孩子?” “两个。” “……只能带一个。”葵凉没法同时让五个人隐去身形,他尝试过,强行这么做只会让玄妙之力陷入崩溃状态。 况且,他接下来要发动的力量并不只是隐身那般简单,而是包括玄妙之力的另一个力量——夺取他人的视线。负担很重,他没把握全身而退。 他的力量如同阴阳相融般均衡,为了满足消失在别人视线里的希冀,玄妙之力赐予了他两种不同的途径:让人失明,让自己失去身形。 “选好,你打算救谁?” “为何不能两人都救?!” 扁梁图对空气怒吼,仅存的理性克制了音量,楼下的士兵没听到他弄出的动静。 “我只能带三个人离开。”葵凉的声音不容置疑。隐去外表后,他的语气更加铿锵,似乎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扁梁图听后气恼无比,他觉得这是一个毫无理由的考验,为何只能带三个人?四个人就不行?他非得在这种时候弄出生命的抉择? “你去找皇甫晴。”扁梁图忍气吞声,他不愿抛弃自己的两个儿子,无论大儿子还是小儿子都聪明伶俐,都是亲身血肉。 宗正卿无法割舍这份亲情,这是他在世上的唯一牵挂。 葵凉沉默片刻:“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你看钟烟庞政,他只在等我出现。”扁梁图连忙指着窗外。 “不……”葵凉摇头,“我的力量,只能在有日光时使用。” 扁梁图看着窗外,视线越过鳞次栉比的楼房。冬天的太阳早早地向西面山峦迈去,红圆的光芒已经被群山淹没了一角,无数道金光成了他的催命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