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方位,萧满不由握紧手中的小叶紫檀珠串。 “怎么了?”别北楼看出萧满神情,语带担忧。 “没什么。”萧满垂下眼,“只是觉得这个僧人……太会说话了。” “的确如此,我已叫同门帮忙盯防。”别北楼道。 “药谷弟子在这种场合中,行动比我们方便。”萧满将小叶紫檀手串戴回腕间,低声道谢,“多谢。” 别北楼微微一笑:“不客气。” 从树上摘下几片叶子喂夫渚的晏无书冷冷一哼,走到萧满身旁,拉起他的手腕,道:“回去了。” 话毕向前一踏,拉着萧满行至风中。 日已落,第一日的辩道结束。枯澹寺以斋饭款待众人,孤山弟子们都去了,客舍总算清静几分。 比之昨日,方池里的荷花蔫了一些,山雀见萧满目光落在那处,拍打翅膀飞过去,但荷叶拖不住它的重量,径直往下一沉,它连忙蹬腿,扑腾几下翅膀,去到旁边的树上。 晏无书指尖亮起一点幽光,手指上下翻动,将光芒捏成一朵盛开的荷花,举到萧满前方晃了晃,然后将手移开,凑到他面前问:“你在怀疑那年轻僧人哪一点?” 萧满仍坐在那长廊上,见晏无书的脸在自己视野中放大,立时后挪数尺,冷声道:“每一点都怀疑。” “你特地问了他的来历,别北楼说他从北方来后,你表情有些许的变化。”晏无书追上前,不过这一次,没有贴太近,而是隔了一段距离,规规矩矩坐在萧满对面,道出自己的分析。 “你在意的是北方。我的猜测可有错?” 萧满垂眸不言。 “为何在意北方?”晏无书疑惑问道。 “直觉。”萧满回答,紧跟着对他抛出问题:“你又觉得这个年轻僧人如何?” 晏无书玩着手上的荷花,低声道:“太会说话了。这样的一个人,在江湖上怎会没有名声?” 萧满心道亦然,却不在年轻僧人这个话题上过分纠结,因为光是坐在这里思索,没有用处,便问晏无书:“商议地点定好了吗?” 萧满在孤山,空有一个让人仰望的辈分,但无甚地位,没有实权,这等事宜,不会特地通知他,所以只能问眼前的人。 “这回代表孤山的是你的朋友谈问舟,谈峰主还没将地点告诉我。”晏无书故意将某几个字的音量咬重一些,“不过不急,我去问他。” 他话语中的“去”,并非自己去,袖子一挥,惯常用的那把天地潮来便飞向云间,寻谈问舟去了。 以飞剑同谈问舟对话,须臾,得到答复说,两刻钟后,在苦荷院。 月出东山,一寸一寸升向中天,今夜的月不同于初至那日,月半圆,泛起的光明亮耀眼。 萧满坐在院中,捏了一道法术,给暗阁下去一道命令。渐渐的,孤山弟子们陆续归来,便起身,往苦荷院行去。 在这里,他又见玄明大师,双手合十执礼。 玄明引二人入院中,大昭寺和枯澹寺的住持都在,几人闲谈片刻,去到屋中,等待各门各派掌门或长老到来,开始商议。 众人都到得准时,一些门派还携了弟子。萧满粗略一算,孤山来人竟是最多的,有谈问舟、元曲,以及另一个他不知晓名字的长老,加上他与晏无书,总共五人。 枯澹寺住持主持这场商讨会议,他手捻佛珠,诵一声“阿弥陀佛”,道: “三个月前,巨灵山秘境中所发生的事情,想必在座各位都清楚。那是红焰帝幢王佛的追随者——无世净宗的余孽所为,目的是请回红焰帝幢王佛。” “这红焰帝幢王佛,曾在人间开过一次杀戒,引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佛门各宗各寺联手,堪堪将其诛灭。这样的人,不,这样的魔,我们绝不能让他重新降临人间。” 长桌另一端,道门中有人摊手说道:“但你们佛门将无世净宗的一切都烧毁了,事到如今,我们除了他们功法叫什么名字,信奉的这尊魔佛姓甚名谁,旁的查不出半点线索。” 很快又有一人道:“也曾向你们佛门探听,你们也说不出什么,这要如何阻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