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首钢琴曲和小生低语着的两位店员,咖啡馆里没有什么声音,而先前在吧檯边另一处吃起司蛋糕的中年人也离开了。 整间咖啡馆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她瞄了瞄左手边的人,他很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单眼相机,语声对于摄影知识瞭解的不深,也没有认真研究过相关知识,对相机只懂皮毛。 男人手中拿的是很专业的全画幅单反,他很熟练的操作着,她偷偷把舌头伸出来quot;放凉”,舌尖有点麻,她实在不擅长吃辣。 一旁得人突然放下相机,转身想对她说什么,语声一惊,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吓到你。」他歉疚说,看到语声通红的舌尖,语声摆摆手,表示”没事没事”。 男人往店员那走去,要了杯开水给语声「喝点水吧。」 「抱歉,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他说,有点懊恼地搔搔头发。 语声喝了几口开水,舌尖的麻劲才缓过来,她也不知道是被辣麻的,还是被自己的一口利齿给咬麻的,经过这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时刻,也打破了一开始的尷尬陌生。 两个人相视而笑,语声有点羞窘。 「我对天文瞭解不深,知道是狐狸座,不过是碰巧认得哑铃星云。」男子开口,截断了语声的窘态。 「我也只是个外行的天文爱好者。」语声道,她也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去,语声对他说,面对他,方便他能看到自己的嘴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自己没有学过这种技能,只觉得人的嘴,不过就a,i,u,e,o几种形状,而眼前人却能透过视觉看见语言,技能满点哪。 两个人从宇宙天体的运行开始,聊到生命科学,聊到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外星人。 「我相信有外星人,毕竟宇宙那么大,谁能肯定只有地球会有生物呢。」语声双眼晶亮的闪着光芒。 「确实,只相信眼见为凭,不免狭隘了目光,何况谁也不能保证外星人不存在。」 「哈哈哈,你这么说肯定会被那些不相信外星人存在的人反驳的,毕竟你也没办法保证他们存在呀。」语声笑道,眉眼弯弯似月牙。 「确实,我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保证存不存在。」方延深说,左手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染上成黄色灯光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毕竟存在与否,目前还是每个人自己的认知,而我的认知不能说服他们罢了。」 他不以为意的说,对于与他人观念不同,他看得很开。 「胸襟开阔,思想蛮豁达的。」语声点评道,她神来一笔的结论,他哑然失笑。 「没那么了不起,只是尊重对方的观点而已。」他回答。 两人聊了一会,没多久后,他接到简讯必须先离开。 「我叫方延深,远方的”方”,延长的”延”,景深的”深”,期待能再见到你,下次再给你请客吧,今天是作为相信外星人存在的朋友给你的见面礼。」 他说,背起摄影包,拎着塑胶袋,往吧檯放了刚好的数目,语声笑着挥挥手,把桌上凉了的红茶喝完,好像…也没那么辣了,因为冷了的关係吧,走出咖啡馆,她往家里走去,手提外带三明治回去当晚餐。 秋雨在不知何时已停歇,夜空很乾净,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墨色里,今晚是上弦月,属于微笑的弧度,美好的夜色下,徐徐的微风中,踏着轻快的步伐归去。 难得萍水相逢,难得志趣相投的一个人,所谓忘年交或许就是这样吧。 纵然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也是欣喜的。 方延深知道她把两人比做”忘年交”时,哭笑不得。 「我也就大你4岁,算平辈好吗。」 「谁说你是长辈了,我是爷爷唯一的徒弟,怎么说也比你大一辈。」语声撇撇嘴。 「好,我都听你的。」对此方延深无可奈何,眼神却带着温柔。 摊上这个姑娘,他也只能接受她满口的歪理了,当然,他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当晚,南城附近某住宅区的某屋中,语声完成了公式化的复习,预习和作业,洗完澡,一如以往的每个晚上,她坐在琴凳上,翻开琴盖,看着黑键与白键,发呆,却始终不敢碰上那圣洁的,泛着光辉的琴键。 呆坐良久,直到夜深人静,她才躺到床上缓缓睡去。这也是她的例行公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