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是我猜的,你信吗?” “那我请问大将军——”林诗懿轻靠椅背,“您是如何能把北夷人袭营的时间都猜得这般准,这样的好本事,可否也教教妾身?” “懿儿,有些事我无法向你言明……”齐钺突然俯身向前以手撑着椅边小案,整个将林诗懿圈在座椅内的小小空间之内,“丹城的情况你不清楚,就相信我这一次行吗?别去。” “齐钺,若要谈情分,战场之上,数万人的性命面前,未免矫情,这点你该比我更清楚。更何况,你我之间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林诗懿被齐钺高大挺拔的身影罩了个严实,她面上镇定,心里还是不免些许的慌乱。 毕竟两世了,这是齐钺第三次与她靠得这样近。 她指尖轻点齐钺的肩胛,将人推开,“若要谈义理,国难当前,匹夫有责。你是瞧不起大夫,还是瞧不起林诗懿一届女流?” 齐钺起身,低头看了眼因为刚才的动作又再渗出新血的左肩,新换的里衣又已经染红了小片。 “离我近些就教你害怕成这样吗?”他就这样垂着首,将脸埋进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你那样玲珑细密的心思,竟没瞧出我方才的话并未说完?” 温柔沉静如林诗懿这般的人,前世就没有过鲁莽的性子,现下有了两世沉淀,便更不可能轻易为人三言两语所激怒。 齐钺的话,只会提醒她更仔细的思考之前的每一个字。 齐钺又冷静了片刻,才接着道:“毒米粮仓自然事关重大,我父亲和五万裴城冤魂都不该枉死;可是死者已矣,他们合该为丹城里还活着的八万人让道。” 此话不假。 无论那一仓子毒米如何的重要,齐钺还是下了放火烧仓的军令,且并未急于追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张品殊。 卫达虽得咎,但罪名是不从军令,也并不是错放要犯的名头。 齐钺首要关心的事便是北夷人最后到底带走了多少毒米,起先林诗懿以为齐钺是故意放出部分存粮给北夷人带走,之后追回便还可以继续查询当年的真相。 所以他并没有很在意张品殊的动向。 可眼下看来,齐钺只说要召回一个荆望打探消息,闭口不谈关于夺回毒米的任何打算。 可一个荆望又能改变什么? 那抢走的不过两成白米,待他一个月后重返北境,说不准早已经进了谁的肚子。 即便聪颖敏锐如林诗懿也是不解,齐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丹城水美物丰,北夷人选择那里为最后的据点要与我打持久战,是因为丹城不止可以保障他们自己军队的用度,甚至还有余力支援后方。” 齐钺蹙眉轻叹,好像拿塑像一般陷入沉思的林诗懿毫无办法似的摇了摇头,细细地解释。 “地要人种,布要人织,这是丹城八万人可以活下去的前提。可是内乱显然已经打乱了北夷人原定的步调,他们的粮食不够了。” 齐钺本已准备好了部分糙米粗粮,可以让北夷人与八万丹城百姓坚持道秋收,本来只待绞杀部分北夷轻骑以后便会想办法将粮食放出,让北夷人不起疑心地将粮食带走。 “只怪我没有料到,他们最后会得到毒米粮仓的情报……” 林诗懿不解,出言打断了齐钺。 “可是你如何会有这么多粮草?” “朝廷送来的是北境这一季的粮草,足够撑到秋天,省吃俭用加上侯府的补贴……”齐钺顿了顿,“粗粮毕竟要便宜许多。” 疑团还是太多,林诗懿甚至觉得不知要从何问起,但是齐钺似乎明白她想要问什么。 目下统领丹城的北夷人是现任北夷首领的大儿子,斯木里,哈斯乌拉的亲哥哥。 此人武力智谋虽都比不上哈斯乌拉,但他年岁更长,比起哈斯乌拉来要更加的沉得住气;所以才会有之前留下丹城八万人从事农耕生产甚至接济后方的长远布局。 由于接替战死的哈斯乌拉统兵在外,斯木里侥幸逃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