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皱着眉算一算:“总有二十年了。” …… 谢庸和罗启从老夫妇家出来,骑马往北走,果然在庄子边角儿上寻到了那间吉安观。 看起来吉安观比瑞清观还要大一些,观门开着,一个小道士倚在门口打盹儿。谢庸和罗启走过去。 小道士醒来,甩着拂尘笑迎他们进观。 来到大殿上,谢庸上了香,施了功德钱,又去偏殿抽了签子,听了几句奉承话儿,便如大多香客一样,与罗启在观内走走转转。 看完前殿,往后面去,在快到后门的地方,谢庸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醮坛。 看谢庸打量那醮坛,小道士赔笑道:“就是个台子,打醮的时候倒也热闹,这会子却没什么看头。等十月十五下元日,观里打解厄大醮,施主们来看吧。” “九月初不是也有个什么节吗?不做道场?” 小道士再赔笑:“往年倒是做九皇诞节道场,可观主说今年就不打大醮了,只我们观里自家念念经。” 谢庸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抬下巴指指小松林中几间屋宇,那是做什么的? 小道士神色略显紧张:“放些观里没用的杂物。” 谢庸看一眼那列如星斗的松树,点点头,又转回前面大殿去。 出了这吉安观,谢庸带着罗启往西北去,寻“玉衡”位置上的道观,又打听附近有无失踪的人。 从发现周祈出事,罗启便满脑子要问的,却一直忍着,此时到底忍不住问出来:“阿郎,这道士们是要做什么?” “许是祭祀。”谢庸看一眼新寻到的福明观后露出的醮坛。 罗启略睁大眼睛。 那福明观因“修补神像”关了观,谢庸不得进去刺探。他们亦未打听到附近村庄有人失踪。 天擦黑时,谢庸带着罗启回到宋家渠,在吉安观外埋伏下来。 起更了,月亮还未升起,只有星光闪耀。谢庸和罗启绕到观后,从后墙翻入,行不几步,便是那小松林,松林小屋中有灯光。 谢庸与罗启悄悄伏在窗外。 “咱们真是多余在这里守着,她还能跑了不成?”一个听起来颇年轻的声音道。 一个年长些的声音:“瑞清观那边出了事,今日观里还来了两个生人,来生人虽是常事……嗐,师父一向胆小。左右也不过守这么几天,守就守吧。” “瑞清观那边——真是没法儿说他们,跟咱们还有福明观他们一样去穷乡僻壤买一个多好。非得吃窝边草,出事了吧?” “他们还不是为了跟旁边那和尚寺置气。” “结果把自己置进官府去了……哎!师兄,”年轻的声音压低一些,“到时候真的——” 另一个没说话。 “真的啊?”压低的声音微扬。 “这算点什么事?咱们师父是个顶心慈手软的,咱们当初建观的时候……再看看骊山瑞元观那边……”年长的声音又打住。 “咱们怎么了?瑞元观怎么了?师兄你又说半截儿藏半截儿。” “左右不过那么回子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都是为了上头。” “上头是谁?为了上头什么?” “你哪来那么些要问的?”那位师兄有些不耐烦。 年轻道士赶忙赔不是。 “师兄”语气缓和下来,过了半晌道:“我听师父念过几句谶,‘土木逢,紫微宫,雨蔽车,引鸿蒙;生于死,死于生,添福寿,换枯荣。’” 过了片刻,年轻道士道:“不明白……” “师兄”嗤笑:“连你都懂,还叫什么谶语?” “师兄你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