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只说师父与师祖师徒三十载, 断然不是弑师的人, 对其师试图杀清德之事,却说不出什么,毕竟有那字条在,还有那蛇…… 站在那养蛇的坛子前,谢庸扭头看敬诚:“那蛇平时都是令师自己伺候吗?” 敬诚道:“是。师父喜欢这个,我们……” 谢庸理解地点点头。 敬诚俊秀斯文的脸微微垂着,带着些悲伤和惶惶。 “道长跟在令师身边几年了?” “六年了。” “道长的几位师兄弟都与令师这般亲密吗?除了令师兄弟,令师可还有旁的亲密人?” 敬诚抬头看向谢庸, 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周祈,脸“腾”地红了。 谢庸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就我们兄弟。”敬诚垂下头,低声道。 谢庸抿一下嘴,“令师行事时,可有什么怪癖?” 他看向坐榻,那个圆头软脚黑罗纱幞头已经从一堆衣服中被掏了出来,摆在面儿上。 敬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越发红了,“他偶尔会让我等戴上这幞头……” 周祈与崔熠对一个狐朋狗友你懂我懂的眼神,周祈的目光却又管不住地飘向那边一脸肃然那位,谢少卿懂得还挺多,一猜就猜着了…… “他从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谢庸问。 “就去年……” “可知道这幞头他从哪儿得的?” “不知道。” …… 虽头一晚交子时才睡,谢庸起得仍颇早,他走出门去,对面周祈所居小院的门还关着,谢庸笑一下,负着手顺着观里的路往外走。 一个小道士没精打采地拿着扫把扫地,见了谢庸,停下施礼,打个问讯。 谢庸还礼。 谢庸从正门走出去,拐到西面湖边。 湖边雾气中有两个人。 “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略顿一下,“你这样刻,锋芒毕露,有失雅厚,与《道德经》不合。” “我不是念书人,不知道什么雅厚不雅厚!刻刀能跟郎君的笔一样软?写在纸上,跟刻在石头上,本来就不一样!”徐石匠把刻刀丢进腰间褡裢里,“这么个破地方,死了好几个人,我还不想伺候了呢!” 徐石匠气冲冲地从谢庸身旁走过。不经意地,谢庸扫过徐石匠的鞋面儿。 谢庸看看陶绥:“倒是个暴脾气的。” 陶绥无奈一笑。 谢庸与陶绥并排而立,前面飞瀑喷溅,碧绿的湖面上薄雾缭绕,宛如轻纱拢住碧玉,再远一点,苍山环抱,一片苍翠。 “多似仙境。”谢庸叹息道。 陶绥点头:“是啊。” “来了这两日,一直没得与郎君好好说会儿话。郎君言谈不俗,写得一笔好字,如何没去科考?”谢庸问。 陶绥笑一下:“贵人谬赞,乡野之人,说什么不俗。某也曾想去科考,但先是家父,再是家母,相继病逝,去年秋天才出了期,做什么都迟了,看能不能参加明年的吧。” 谢庸点点头:“难怪看郎君面上总带着些抑郁之色。” 陶绥没说什么。 谢庸感怀地道:“丧亲之痛便是如此,‘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尚不足以描述,但夫子说的‘毁不灭性’,‘无以死伤生’1却是有道理的。逝者已去,我们还要活着,长者们的在天之灵也望着我们能过得好一些,莫要只沉湎于悲伤之中。” 陶绥行礼:“多谢贵人劝导教诲。” 谢庸看看陶绥,微笑道:“见了郎君,有感于怀,多唠叨两句,郎君莫要见怪。” 陶绥再行礼:“不敢。” 雾气慢慢消散,踏着阳光走过来一个人影。 谢庸扭头,眼角弯起。 陶绥亦扭头看看,微笑道:“晓日晨光,足暖心怀,真好。不打扰贵人们了。” 周祈与陶绥错身而过,陶绥行礼,周祈还礼。 周祈扭头,看着陶绥洒脱中带着些孤寂的身影,“谢少卿,你觉不觉得,有的人好像天生萧瑟一样?” 周祈问完,又不禁哂笑一下,自己也差不多这德行,命中带“独”,还说别人。 见她这样的笑,谢庸心中泛起酸楚。 周祈又咧开嘴笑了:“难得出城一趟,本以为能爬个山,泡个汤泉,谁知竟遇上命案,出门真是不能不看黄历……” “阿祈——” “嗯?”周祈抬眉。 谢庸看着她,想到她最近的躲闪,到底没说什么,只温暖一笑,“你看这景色多好。” 周祈偏是个犟种杠头拿刀砍石头的货:“哎,谢少卿,你知道那陈生为何待原六不同吗?” 谢庸只看着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