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你个老狗鬼怎么回事当我不知道!就是那玩意儿又不安分了!”中气十足的女声。 周围一片哄笑。 谢庸等停住脚,坊丁看看谢庸、崔熠、周祈,正要上前去,却被周祈伸臂拦住。 “老娘成天累死累活,让你养娼妇!想得倒美!个下作东西!” 即便隔着人也能看到这说话的妇人,足有七尺多高, 膀大腰圆的,手里拿着一根挺粗的棍子。 “你看她娇滴滴是吧,你让她剁个肉杀个猪试试?嫌老娘水桶腰, 水桶腰怎么了?水桶腰有力气!” 旁边看客的声音:“嘿嘿嘿,水桶腰有水桶腰的好处……” “滚你娘的!这骚话你只合跟张寡妇说去!再嘴里不干不净, 老娘拿大棍抽你!”妇人举起棍子。 说诨话的看客赶忙抱头跑了两步,又有几人笑了。 女子怒火接着朝着丈夫喷:“老娘跟你过来, 不是拦着你, 是告诉你,只要你敢拐进那小曲半步,就别回去了!哪条腿再迈进家门,我就打折你哪条腿!” 刚才跑开的无赖汉笑嘻嘻地喊:“中间那条腿!” 妇人抬手把棍子扔过去,无赖汉赶忙一躲,扭头笑道:“打不着!” 看热闹看得兴起的众人顺着那棍子的方向终于发现了谢庸等人,无赖汉一回头,也看到了他们, 对上谢庸的眼睛,不由得缩缩脖子,讪讪地跑了,看热闹的众人也讪讪的,往旁边退一退。 从小十字街另一边跑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穿酱色长袍子的,还未走近,先轰众人:“散了散了,裹什么乱!” 酱色长袍跑到谢庸等面前,连呼哧带喘地行礼:“青龙坊里正赵卯拜见贵人们。” 谢庸点点头,越过这里正看向站在路中间的卢屠户两口子。 刚才还彪悍无比的屠户娘子这时候有些愣,卢屠也一脸无措。 屠户娘子先反应过来,瞪丈夫一眼,转身捡起那扔出去的棍子,拽一下卢屠,两口子便要离开。 “二位且慢。”谢庸道。 卢屠和娘子互视一眼,近前几步行礼。 看看这位身高最多七尺、人长得颇为斯文的屠户还有他高大壮实的妻子,谢庸道:“一会儿某有话问二位。” 卢屠又看他娘子,屠户娘子则皱起眉头。 谢庸看向里正:“亦请赵里正随某来。” “是,是。”赵里正忙道。 谢庸、崔熠、周祈带着衙差拐进小曲,行百十步,陈小六指着一户人家:“这便是张寡妇家。” 一个守在这里的亥支的兄弟听见动静儿,走出来行礼。 这院子在坊里算是好的,夯土墙夯得颇高,上面又铺了一层青砖,门楼亦是青砖垒的,木头门板也颇厚实。 周祈仔细看看那门,又走到院墙边儿绕一圈,盯着墙上几处印迹看一看,突然抬腿一蹬,蹿上了墙头儿。 大约没见过女飞贼,里正、卢屠夫妇,并小曲里几个胆大看热闹的百姓都目瞪口呆。 谢庸只略看她一眼,崔熠则一笑,阿周今日上墙格外英俊。 留闲杂人等在院外等候,谢庸、崔熠走进院中。 院子收拾得颇干净,屋檐下也种了花草,两株挺大的花树,还未开花儿,看树形和刺儿,当是蔷薇之流,若到夏天,想来半院子的娇红香艳。 周祈从墙头儿跳下,与谢庸、崔熠一起走进屋里。 屋里收拾得也很利索,榻上是水红的坐褥,碧绿的隐囊,案上铺着桃红色案布,布上放着绣花绷子、针黹篓子,绷子上是绣了一半儿的荷花,针黹篓子里除了有针线,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