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 “那还要从李二娘子对方汉生的恋慕说起。方汉生从前虽住在李家,却专心读书,于买卖事少有涉足,其账册日期都是近两年的。李二娘显露出对表兄的爱慕之意,高峻压下不提,方汉生亦拒绝,然后这方汉生却学起了做买卖。”谢庸道。 “于李家的买卖、银钱出入,除了高峻,你是最清楚的。方汉生用于开辟西北商路花了多少钱,你自然也知道,或许还向高峻质疑过,高峻却一意孤行地支持他。” 谢庸往前略倾身子,看着范敬的脸,“不允婚姻,却任其贪家里如此多的财产——你怎会不心生怀疑?你惯常出手大方,会收买人心,李夫人身边有你的眼线,高峻身边定也是有的,便是通过这些眼线你知道了他们的真实关系。” “至于你为何选在现在动手——你或许不知道,在里坊街市,若哪家门窗被打破而不修补,他家门窗会被砸得更厉害,甚至引来盗贼。方五郎就是那第一个打门窗的,而你是第二个——是方五郎勾出你心里的恶魔。就像那婢子说的,你觉得,即便被查出,此事也会被算在方汉生头上。我相信杀人并非你最初的安排,因为你还有旁的动作——阮氏所生之子是你的孩子吧?”谢庸轻声问。 范敬抬头,看向谢庸,又很快垂下眼。 “李氏姊妹都不是心机深、口风严的人,但我猜那画儿的事,你当是听尊夫人提起的。”谢庸抿抿嘴,“本只是情浓时她无心的一句爱娇告诫,你却记住了。后来知道了高峻与方汉生的关系,你便想起那幅画来,并去高峻书房找到了该画儿。你找了与那画中人略有几分相似的阮氏,让她做画中人打扮,在每岁高峻必去的寺庙等着。一直念着赵氏、如今又掌握李家的高峻果然上当,不顾李夫人反对,纳了已有身孕的阮氏。” 谢庸坐正:“你自己觉得这事天衣无缝,却不知处处都留着线头儿。不说高峻尸体嘴角吐药,是二次中毒的症状,也不说你对已成弃子的阮氏宽容中带着些厌烦又不太当回事的态度,单那些数额巨大的凭帖便卖了你。方五郎幼年时是受过穷的,故而用钱谨慎,他送给碧云的定情物也不过是条小小的胡式银链子,价值千钱而已,如何会给红霞三十万钱的凭帖堵嘴?” 范敬脸绷得紧紧的:“贵人这些都是推断,单凭推断,还有一个贪财婢子的话便定我的罪,我不服!” 谢庸看衙差:“去看看周将军回来没有。” 不大会儿工夫,衙差回报,“周将军带着证人回来了。” 众人都看向大堂门口。 周祈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手里拎着一根花哨马鞭走进来,似一束阳光照在这庄重肃穆得略显沉郁的大堂上。 崔熠一见她就觉得浑身松快,这审案的时候,没个人在身边打眉眼官司,还真不习惯。 便是王寺卿也带了些笑。 谢庸的目光在周祈脸上停了一瞬,便看向她身后。 周祈身后跟着两个穿短打的汉子。 两人显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一进大堂,离着老远就跪下磕头。 谢庸温言道:“近前说话。” 两个人便又往前走一段,跪在婢子红霞身后。 范敬微皱眉看着这两人,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周祈对谢庸行礼:“下官奉命把证人大通坊钱三郎、孙四郎带到。” 听了他们的名字,范敬突然面色一变。 谢庸点头,“周将军辛苦了,旁边请坐。” 周祈走到崔熠下首坐下。 “钱三郎、孙四郎,去岁春天可是你们为敦义坊阮家修的宅子?” “是,是小人们为阮家修的宅子。” “阮家与你们交接的是谁,可还记得?” “记得,他家没儿子,平日张罗事儿的是阮家老妪,付钱的是他家女婿,听老妪说,是有钱人家的郎君。” “这阮家女婿可在这堂上?” 钱三郎和孙四郎都看向范敬,“便是这位郎君。” 范敬面色灰白地闭闭眼。 “人命关天,你们可要认清楚了。” 孙四看起来略胆大一点,磕头道:“我们认得这郎君。这郎君脖子上有三颗挨着的小痣,从前我们帮一个有钱客人修宅子,那个客人脖子上也有一颗痣。当时我们兄弟们就说,是不是这有钱人脖子上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