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就睡觉,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书?” 突然想起自己上学时候的经历,崔熠了然, “约莫是不看书睡不着。” 周祈深深地点头,不过有的书看多了也睡不着。 谢庸这种读书科考出身的,与这俩货不是一路人,徘徊在那书架前面,随手拿出一卷来展开看看,扭头看一眼卫氏,便把书卷好放在一边的地上,又去拿另外的。 周祈亦回头看卫氏,她脸上全无血色,嘴唇也似在微抖,周祈不再问她什么,走到那书架前,帮着谢庸搬书。 谢庸看她一眼,两人不说话,只把书往地上摞。 衙差也上前帮忙。谢庸道:“小心,里面有善本。” 周祈动作一轻,不由自主回头看看崔熠,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混成朋友的? 书架搬空,周祈试图抬一抬,又敲那内侧木板。崔熠怎能还不知道他们找什么,赶忙也上前来,跟周祈一起敲打。谢庸却退后,微皱着眉再次打量这屋子。 终于在右下角的地方,周祈敲出不一样来,“这里!” 卫氏坐在了地上,以手捂脸啜泣起来,赵母则双眼冒出精光。 谢庸直直地走去那些花盆花瓶前面。 还不待做什么,便听得咔嚓一声,谢庸扭头,只见那位“勇猛强刚”的周道长把架子踢出了个大洞,腿还伸着呢。 谢庸:“……” 谢庸抿抿嘴:“周道长收了神通吧!”他转动那石雕小人儿,书架缓缓移动。 周祈收回腿来,拍拍袍子,颇为自得,多日未练,这踹门绝技倒是没放下。 第14章 书架之后 书架挪开,是一个洞口,有台阶顺下去。 崔熠眼睛放光,就似顽童见了什么好玩的物什,立刻便要下去。周祈拦住他:“这样密闭的地方空气污浊,且等一等。” 既然不能立刻下去,崔熠又实在好奇,只好问看似胸有成竹的两个,“哎,你们如何知道这里有个洞?” 谢庸看看卫氏:“且下去看过再说吧。” 周祈却没他那么谨慎——干支卫就没有谨慎人,毕竟风闻言事是他们的传统。 周祈走到卫氏旁边,指指那架小枕屏,“《咏而归》……绣得真好,盛安郡公喜欢这屏风吗?” 卫氏只是萎在地上哭,赵母亦跪下,哭求“贵人为我儿做主”。 崔熠走去拿起那小枕屏,端详端详,上面一带春水,杨柳依依,一位布衣角巾的老者,五六个年轻人,六七小童,且言且笑的样子,旁边又有字,“咏而归”。崔熠虽读书不多,但到底也被逼着上了十几年学,知道这是《论语》中孔子与诸弟子言志的一段。 咏而归——崔熠恍然大悟,盛安郡公名穆咏。 周祈再指给他看,“这‘咏’字左边‘言’下之‘口’被柳枝挡住一画。缺笔,是为了避讳。” 谢庸本在整理那些书册,闻言看一眼周祈,又低头翻阅起来。 崔熠对此就只能叹气了,他自己写字连皇帝的名讳偶尔都会忘记避忌,如何会注意这个?原来只知道阿周狡诈,不知道她还这般心细…… 周祈看向卫氏,“若我没猜错,或许娘子曾在盛安郡公府为奴?也或者是随着洛下信阳候府的人来过郡公府?” 这些旧公府、侯府多少代互相联姻,多有些滴啦嗒啦的亲戚关系。 卫氏只是哭,不说什么。 周祈不再问什么,这男女之事啊,若不正当,不能晒在大太阳下,是极容易引出事情来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