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舞蹈罢了,所以他们的季节只能变成了姻炎暑寂。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求偶舞,台上孔雀的舞步轻旋,一步步,踏得诚恳,踏出四时之景,踏出天地间的一幅画卷。 从万物兴起踏至冰霜凋零。 台上洁白的身影跳得慢而诚挚,飞雪是过客,清风是依托。 是连天地都允许的联系。 青木伸出手,发现有洁白的情丝缠在她的指尖,逐渐裹满她的整只手。 刚刚牵她手的白孔雀离她很近,现在为她跳舞的白孔雀离她有些远。 他用洁白的衣袖裹着飞雪悠扬舞动。 她却想起了大学的午后,一堂无聊的哲学情爱课,那天的课题名,叫做“联系”。 如果不联系 如果不和一个人产生联系, 就不会在短暂的快乐后,感到失落。 如果不和一个人产生联系, 就不会在短暂的快乐后,体会孤独。 如果不和一个人产生联系, 就不会在短暂的快乐后,忍受悲伤。 如果不和一个人产生联系, 就不会在短暂的快乐后, 用比生命还漫长的时间去平复, 用比生命还漫长的时间去遗忘, 用如同夕阳般漫长的时间, 斩断如长河般连绵的过往。 这本不该有的痴妄。 姻月的初雪落在了青木的睫毛上,让她不忍心眨落。 最后一个纯粹的余音休止,白孔雀也跳完了他的最后一步,身上扬起的白纱随着雪缓缓垂落,与她笑望的白孔雀,眼神里是她不曾看过的满足。 一大口血呕出,溅落在早已铺满霜雪的祭舞台上,青木在他堪堪要摔倒时,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身体,与他一同跌落在台中央。 “木木,能不能嫁给我?”他笑着,又呕出一口血。 青木拼命地点头,颤抖着手去擦拭他的嘴角。 “不要哭,木木,我其实早知道,我已无多少时日。所以才,才想送你,回人间,可是,那里正是乱世,我,担心你……” 霜雪在他睫下融化成水珠,青木亦帮他擦干。 她只拼命地点着头。 “木木,你会不会,怪我医术不济。”他虚弱地冲她笑着,抬手想去摸她的脸,青木便把他的手抓过来捧在脸上,仍然只知道点头。 “我体内,积攒了太多药性,怎么也除不尽……就是怕你会怨我,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用手指抹去青木脸上的泪痕。 泪滴落在他的嘴角,溅落一朵血花,青木急急忙忙地又去擦拭他嘴角的血,只肯拼命地点头。 他笑着抓过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放在心口。 “还有,另一件事,也没有告诉你。” 他的心口浮现出一颗温暖而圆润的宝珠,他握着青木的手,将这颗宝珠还到青木的腹中。 “孩子,需要灵气的滋养。” “木木,我将它养在心脏里,它,前些日子在长翅膀,翅尖戳得我心脏好痛。” 所以他之前才会捂着心脏……青木攥紧了他胸口的白纱,即使将怀里的人搂得再紧,却还是止不住哽咽。 “木木,”他用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很爱你。” 又是一大口血。 “泽,孩子叫璃泽。”他咽了口血,笑着说出这些话。 “君子之泽,造化苍生。” “希望他能顶天立地,保护好你。” “木木。” 他怎么看这张脸都看不够,却还是闭上了眼。 他使用术法催动的初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青木坐在那里,固执地擦去落在他脸上的所有雪。 后来,他身上的雪不再融化了。 仿佛一层洁白的孔雀羽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