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下了气,忽的伸筷夹了个糕点,放进了长公主的碗盏里:“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贺呈给她布菜,近三十年来,统共也没超过三回,今儿已经算是破了天荒了。 若是以往,长公主必然欣喜展颜,可此刻却见她神色淡淡,没再继续吃,而是搁下了碗筷,擦了擦嘴道:“我用好了,你们慢用吧。”说话间便站起了身,当真没有要再留的样子、 那糕点就这么正正方方孤孤单单的摆在碗里,她未动一下。 贺呈神色一沉,难堪的很,“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抿着唇却未言一句。 长公主只是身型一滞,脚步顿了顿,不过只是须臾间,便恍若无事的走出了膳厅,自始至终连头都未回一下。 贺屿安抿着唇看这个他道:“你这脾气,只会将母亲越推越远。” 在战场上拼杀惯了,贺呈也养成了武人脾气,闻声眯了眯眼看他:“我与你母亲的事,你少掺和!” 贺屿安只勾唇带着讽刺笑意,今日这餐,他虽是没同长公主说一句话,但他却是瞧的明明白白,长公主这回是真的,真起要和离的心思了。 只是面前的男人还浑然不觉,这便是偏差,各自的认知不同,相互间的理解便大相径庭。 “母亲既与你谈和离,那便是真的动了心思,她的性子你或许不了解,可我这个儿子却再清楚不过了,但凡她开口,必是深思熟虑考虑清楚的,她既开口,便不存在回旋的余地,你若不信,你可想想,近些年来相处,她与你提的事儿,哪件没办成过?”他说完话也搁下了碗筷,站起身来俯视看向国公爷:“她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先帝爷都拿她没办法,你还觉得她是在与你赌气吗?” 这话一落,贺呈的面上出现一瞬的木然,似还未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贺屿安已拂袖离去,看着贺屿安离去的背影,他面色微沉,手不住的摩挲着手中的念珠,不可否认,方才那一瞬,他确实心慌了! 贺屿安辗转又去了主屋,长公主此刻正淡淡然的坐在木椅上,品着一杯淡茶,神色娴静,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一眼便知是在等他。 “来了。”长公主斟了杯茶递给了他:“是听说了?” 贺屿安撩袍坐下,未接茶,点了点头道:“认真的?” 长公主不禁勾了勾唇,看向她道:“这事还能玩闹?”她顿了顿又道:“你与阿浓如今都成了家,为娘已算是了却大事了,见你们如此,我很是欣慰,至于我与你父亲的事,本就没想着告诉你,即便和离,也不会公之于众,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轻易坏了她好不容易维系下来的皇家姻亲。” 贺屿安不解,看向她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只要他点头愿意和离,我便自请去山上住,或是去我名下庄子里,再者公主府也成,井水不犯河水便罢,我只图往后清静些,要求不多,只要他不在眼前晃,便成了。” 这意思,是一眼都不愿意再瞧了。 自始至终,长公主要和离的意思便是肯定且确定的,贺屿安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可如今听她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心算是沉下了,和离之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他目光澄清看向长公主道:“母亲既要和离,便莫要委屈自己,大大方方有何不可?您年岁尚轻,莫为了什么事禁锢委屈了自己,至于祖母......” 长公主闻声微微抬眸,看向贺屿安等着他说完。 “母亲既要搬离贺府,那便不可能瞒得住的,祖母即便再不情愿,再不肯,那也做不得主,事若板上钉钉,便无需顾忌,再者,即便瞒得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是个意思,可想起老夫人,长公主到底是有些心有不忍,倒不是她心有多软,回想当初,不禁摇头无奈笑了笑,当初有多想嫁给他,此刻便有多想离开他,偏偏老夫人那处,都是个关键。 她抿了抿唇道:“那事倒不急,只是要你父亲先点头才成。” 她已正面与他提过,可那人好似没当一回事,只当她是在赌气,她对贺呈头一回生出无奈来。 贺屿安闻声便没再吭声,这事他不能再出主意,实在有违孝道。 --- 西郊酒肆 贺昱刚进了门,姜许恣便迫不及待起身迎他,面上皆是兴奋:“昨儿夜里便给托人给你送信了,你怎才来,你要我查的人,我已经有信儿了?” 说罢也不管贺昱面上是何颜色,安耐不住心中雀跃道:“我既找到了他,之前你答应我的事,便不能失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