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之物,已经被这些人类的挑衅以及大量的鲜血唤醒,急不可耐地要开始更大规模的杀戮,以满足它混沌意识中那股无以名状的焦渴之感。 花渔徒劳地抓紧了手中的剑,在毁天灭地席卷而来的暴虐飓风扑来的同时,有一双手捉住他的双脚,接着一张革毯覆盖住他的身体,他被拖出了风暴中心,得以暂时逃离这无间地狱。 花泽救下花渔后,舒了一口气,背着大哥不要命地往前跑。 经过残破的大门时,花渔绝望地回视了一眼曾经的花府。 他一眼看见,血雨腥风之中,摇摇欲坠的角楼上吊起了一具尸首,那尸首肠穿肚烂,头颅垂在肩上,那是他刚愎自用的父亲,为自己的独断专行和一意孤行付出了代价。 在残破的角楼下方,整个花府满目疮痍,已成了一片煞海阴洞,天昏地暗之中,那只狁站在残肢断体和无尽血泊之中,无声地咧嘴大笑,说不出的阴森邪异。 “这把阴戾之剑,迟早会令花家分崩离析,你们二十年的苦心经营,也会化为镜花水月。” 陆醒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花渔突地挣扎着从弟弟身上下来,往大门内爬去。 “大哥!”花泽苦苦地拉住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坚持一会儿,丹青阁的人马上就会来了。” 正在此时,厉风呼啸,有人踏风破浪而来,轻纱飘拂之中现出艳丽的面容和妖娆的身体。 是妬姬。她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像老鹰叼住无处躲藏的幼鸟一样,一脚踏在了花渔的头上。 “说!”她朱唇轻启,柔媚的嗓音却透着凶辣狠厉,“做出这个人偶的是谁?” 一个时辰之前,花恒带来的这俱人偶令她和狁都很满意,她必须得把这个偃师找到,随时随地囚在身边,让他能不断做出可供狁替换的人偶身体。 只可惜她得到人偶之时,太过兴奋而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直接一爪洞穿了花恒的咽喉,令他再也无法说话。 花泽大叫:“大哥,不能说!” 花渔咬紧牙关,死死闭着双眼,妬姬冷笑道,“不说是么?” 这事并不是秘密,但她懒得再去找其他人查问。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金光灿灿如鸽蛋大小的果子放入口中,胸脯起伏着,闭上眼睛,让神念探入花渔脑海之中。 花渔脸色惨白,额上汗水涔涔而下,神情极之痛苦。 “大哥!”花泽扑上前,妬姬一挥袖,他身体重重摔到一边,低声惨呼。 “哦,是她……”妬姬笑了,原来是这个女人,不久前在含珏住宅里,她见过这个女子,没想到居然是个手艺高超的偃师,幸好那回让她逃了,不然还得不到这样完美的人偶。 真的是最合乎她心意的一个人偶,模样俊美,身体矫健结实,每分每寸都让她非常满意。 花泽再度扑过来,一口咬在妬姬腿上,“放开我大哥!” 妬姬大怒,杀念顿起,五指化为利爪,朝花泽罩头而下。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亮剑光直扑而来,像是一道浑厚的光幕,排山倒海的力量汹涌推来,妬姬猝不及防之下,被逼得后退两步。 她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轻纱,“是你。” 面前这个持剑的年轻人她认识,从她手里逃脱了两次,那时人偶的事没有解决,她心烦意乱之下没再追杀下去,不过这回可不能再让他逃脱了。 今晚的杀戮不仅让狁兴奋,也让她一扫胸中多年的愤懑和怨毒,让她感到酣畅淋漓,极为痛快,脑海中涌动着摧毁一切的疯狂念头。 她已经杀了花恒,但还不够,她要让这座城,这座城里每一个受到花家庇护的人都成为花恒的陪葬,只有让这里全部化为乌有,或许才能平息她心中的一些愤怨。 当然,除了那个年轻的女偃师。 陆醒将地上的花渔兄弟扶起,交给身后弟子,“扶下去。” 他朝妬姬身后看去,残破的大门里是一片漆黑的深渊,里面狂风呼喇,鬼哭神嚎,阴风涌动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它每走一步,身周的浓黑煞气便像燃烧的火焰一般舞动跳跃,散开又合拢。 它脚下的石板一块块碎裂,踏过之处瞬间化为焦土,不远处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即刻枯萎。 这股凶狞之气扭曲了人偶脸上原本端正俊美的五官,令它看起来怪异、癫狂,全然不似六界之物,它走到妬姬身边,生硬地说:“还有吗?” 妬姬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