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一边飞快地往前跑,几乎是眨眼间功夫便到了燕洵近前,把燕洵围住,拿眼睛瞥范江。 “范大人。”宝宝上前拱手,“好久不见。” 范江没回应,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当初他从宝宝手中逃走,从此以后便再不敢轻易露面,甚至是想过会不会幼崽们已经把他忘记,毕竟朝廷那边并没有一直追着他没有放,甚至是只要他有机会立功,过往都可以一笔勾销。 只有幼崽们这边非常难办,因为他们跟燕洵学的本事,从来都是功是功,过是过,并不能功过相抵。 而当初范江做了什么事呢? 他在妖怪攻城的时候关闭小门,把燕洵和镜枫夜挡在外面,要致他们于死地。 这是杀人未遂。 按照律法来判定,至少也是终身监禁。 而现在宝宝出现,那自然是要捉他回去的。 镜枫夜去请裘保,为的自然也是此事。 范江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心里头又抑制不住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谬感:现在边城最大的事情是大秦和妖国和解,大秦、边城,应该倾尽全力促成这次和解,并且从中得到更多的好处才对。 可偏偏燕洵有些本末倒置,他盯上了范江。 便是被镜枫夜请出来的裘保也有这种十分微妙的荒谬感。 “裘将军。”燕洵冲着裘保拱手,微微低头看向宝宝。 宝宝便从善如流地上前,双手捧着对他来说比较大的卷宗,示意裘保查看。 这是当初的案子,裘保心知肚明,他现在可以选择不看,但恐怕燕洵并不会放弃,只是如果他选择看了,恐怕就要彻底舍弃范江。 “不着急。”燕洵像是没看到裘保的犹豫,“还有一个人没来,他手中也有一些线索。” “来了。”蛋弟弟站在蛋巨巨肩上,一只爪子扶着蛋巨巨的耳朵,一只爪子伸到后面指了指,“他来了。” 水泥路的尽头又出现一个人。 范江眯起眼睛看过去,很快便看清楚来人,是灰鹿。 灰鹿还是那样,抿着嘴,嘴角向下,眼睑低垂,脸十分瘦削,整个人都是那么阴郁。 “灰鹿用了不少手段才得到这些线索。”宝宝轻声道,“暗线错综复杂,牵扯颇多,还有许多从未被启用过的棋子,这些人也算是无辜,可也有不少手中沾满鲜血,要把他们一一辨别出来,且还要找到线索,很不容易。” “大理寺倒是合适的。”宝宝又说。 这是不等范江和裘保说什么,便提前堵了他们的嘴。 这回灰鹿领到的差事十分特殊,有些手段必须得用,否则便完不成任务,这些幼崽们都是知道,尤其是宝宝,不但知道,而且是允许的。 也就是说宝宝在表态,当着裘保这样大将军的面表态,他要护着灰鹿。 等灰鹿走近,宝宝却闭了嘴,只叫他把整理出的证据拿出来。 厚厚的一沓,收拾地很仔细,其中还标注了人证物证,可见灰鹿是下了大力气,且准备也十分充分的。 裘保只瞥了一眼就知道证据确凿,并且已经牵扯到他身上。大秦的这条暗线牵扯歧元县、下沙县和京城,甚至是包括边城,其中或许有无辜的人,但裘保这位大将军,并不无辜。 只是他一样在为皇帝办事,手中沾染鲜血是在所难免。 “歧元县已经成立新六部和各个总署,以后京城不再独一无二了。”燕洵忽然道,“裘将军,你好好考虑。” “我担着!”范江忽然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担着。” 燕洵便看向裘保,没阻止,也没说什么。 裘保闭了闭眼,脸色瞬间颓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