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仔细梳好。 而在接了信儿去祁家药铺的路上,孟氏在心里盘算的好好的。 自家相公是个慈善人,往常不能说的话,如今必须说清楚了。 要告诉他当今皇后的蛇蝎心肠,要告诉他那几个兄弟都是狼子野心,要告诉他如今不争就是个死局。 孟氏惯是能把话说得灿如莲花的,以前是契机不到,不敢说,不能说,终究自家相公顾忌着皇后的抚育之情,顾忌着兄弟的手足之亲,她也只能忍着。 如今对方下了死手,相公也该清楚的才是。 等真的瞧见了去了半条命的端王爷,孟氏突然没了声音。 刚刚她就坐在楚承允身边,帮他擦汗,帮他端茶递水,轻轻的给他揉捏着微酸的手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承允则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寻常总是爱说笑逗趣的端王爷现在却平静的像个木偶。 这时候,刘荣推门进来,便瞧见的是这副情景。 孟氏安静的起身,轻声道:“我去换盆热水。”便离开了。 刘荣瞧着王妃离开,自己总不能再跑了,便硬着头皮过去行礼道:“王爷。” 楚承允点点头,脸上有了些鲜活劲儿,问道:“二郎如何了?” “回王爷,刚刚李郎中给您和祁二公子都看过了,祁二公子伤势不重,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伤处不碰水就好了。反倒是王爷您,必须要静养躺着,这次是伤了心肺,纵然性命无虞,可还是要谨慎小心,免得落了病根。” 楚承允伸手,轻轻地捂住了被白布条捆得紧紧的胸口,轻声道:“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 刘荣是叶平戎的手下,平时也承着叶平戎的恩惠,对他家的人自然是亲近一些。 如今听了楚承允的话,刘荣立刻道:“当时死生一线的时候,是祁公子的夫人出手帮忙,这才让王爷回了气。” 楚承允愣了一下,而后并没有细问,只是点头道:“二郎是个好的,他的夫人也是好的。这次是我平白的把他们牵扯进来,是我对他们不住,平戎的妹妹还愿意救我一命,这番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刘荣低了低头,心里庆幸楚承允没有细问。 不然他也没法解释为什么往楚承允的嘴里喂喂土就能救人性命…… 楚承允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了刘荣,开口问道:“何人来刺杀我,你可知道?” 刘荣老实的摇摇头:“具体是谁并不知,他们是死士,招招致命,口中藏有剧毒,无论成不成他们事后都会服毒的,身上没有任何府邸的标识,也就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楚承允闭了闭眼睛,低声问道:“他们在刀上淬毒了,对否?” 刘荣没有隐瞒:“刀上无毒,但是他们随身带的匕首是有毒的,幸而王爷和祁二公子并没有被有毒的匕首刺伤,并未中毒,也是万幸。属下把刀带了来,已经交给了李郎中辨别。” “何毒?” “马钱子。” 这种毒不算常见,只是楚承允却知道这种药的另一个名字:“你该叫他牵机。” 刘荣有些茫然,可是楚承允却有了一抹笑。 他轻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缓缓:“牵机,便是马钱子做的毒。先是脖颈僵硬,而后便是全身痉挛,腹中剧痛,痛到身子蜷缩,头足相触,状似牵机。” 楚承允说的每个字,都很平静,很柔和,可是听在刘荣的耳朵里却觉得背脊发寒。 不仅仅是因为此毒邪祟阴狠,杀人还要折磨人,还因为楚承允说话的时候,神色冷淡,语气冰凉,这是刘荣从没瞧见过的。 寻常,楚承允都是最和善的那个,对刘荣而言,这个主子不像是个王爷,甚至不像是个贵胄,好说话,性格温和,也爱开玩笑,似乎天大的事情到他这里都算不得事情。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