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破了很厚一层皮,鲜血直流——毕竟是石梯子,每一步都有一个尖口,摔一次便被尖口刮一次皮肤,任谁都不会好受。 *** 陆思清醒了过来,这么说也不对,只是意识清醒了,但身体还动弹不得,处于一个晕厥状态。 她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坍塌,无数碎石正压向自己的身体。 这种恍惚坠入地狱的感觉,她曾经遇到过一次,而那时是柳健救了她。 极度的痛苦中,她听到了男生的声音,那关切而急促的声线尤为熟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那个小男孩。 仅一瞬,陆思明白过来。这一次不一样了,来救自己的人不是柳健,而是许成语…… ——我知道的,踏青活动那天,你有看到我和柳健的单独密会,你看到了他对我做出的亲昵举动,不然你怎会恰好在那天以后淡漠我、疏远我?你喜欢我,比除了我父母外的任何人都更喜欢我,从那天你独自与于强一群人搏斗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很想回应你,可是我不敢,因为我对你的感觉还远远不够回应你对我的喜欢。所以,我只能微笑着和你做朋友,勉强保持着我们之间好似纯粹的友谊。 我以为,当柳健出现,当他取代你成为我的同桌后,我们之间仅剩的一丝友情也将烟消云散。当我们面无表情称对方为朋友时,或许就已经向陌生人的方向错身了…… 所以,我独自哭过,用泪水祭奠我们终将遗失的友情。 可为何……在今天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刻,你又出现了。你是想向我证明什么吗? 或者说,我们友情的消散并不是迈向陌生的步伐,而是折转途径,向着爱情走近了? 陆思的思绪飞速翻滚着,想哭,可哭不出来,最后露出一个小弧度的笑。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许成语抱起来了。对的,是抱起来的,一手穿过双脚脚弯,一手穿过后背,双臂紧环着,把自己抱得稳稳的。 ——许成语,你知不知道,这种动作只有恋爱中的男女才会有啊。 在许成语跑动时,陆思的行动能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但她仍装作晕厥,把整个身子缩在许成语的双臂上。 这有力的肌体脉搏使她感到尤为踏实,不知不觉中,她真的睡着了。 *** “郑老师,你看吧,我就说陆思班长又睡着了吧。” 许成语抱着陆思回到操场,一路上惹来不知多少嫉妒目光。特别是到自家班级方队时,男生们宛如钢针般锋锐的目光几乎令人窒息;女生们的目光也很古怪,虽没有明显敌意,却也谈不上善意,她们大概是在感慨,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等诡异的气氛中,也就风雪可以大咧咧地说一句玩笑话。 郑绘板着脸瞪了风雪一眼,见她识趣地住嘴了,便看向许成语,“陆思怎么了?” “陆思在宿舍摔倒了,脑袋撞了门舌头,流了很多血,晕过去了。” 许成语不傻,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再奢求更多的拥抱,把陆思小心翼翼地放下,转而解释一句。 郑绘听着一阵揪心,也凑上前检查陆思的伤,瞧见她额头上的一条血痕后,眉头皱个不停。 ——这么狰狞触目的血痕,就算愈合了也定会留下一条很难看的疤,无疑是破相了。 气氛一阵压抑,空气也变沉重了很多。 却在这时,站队列后边的风雪大步走上前来。她蹲下身子,从裤子兜里掏出一大把创可贴,随便撕一张下来,给陆思的伤处贴上。 起身,拍拍手,又大步走回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举动,却都没出声。 队列后面,顾铭低声问:“小雪,你不是很讨厌陆思吗,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风雪嘟嘟嘴,有些忧郁地说:“其实嘛,陆思有时候会做一些腹黑的事,但她的心地挺好的,我只是讨厌和我一样好看的女生罢了。现在她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讨厌她干什么啊?嘻嘻……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终究是我更漂亮。” 顾铭忍不住捏她的脸,忍俊不禁:“以后就不要再想这些东西了。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比她好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