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蜜娘在说着话,眼里已经冒了寒气了。 方惟彦正好从假山经过,打了个冷颤,他自然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当人提到方家四公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停驻脚步。 正好听到蜜娘那句“是吗”,让他大呼冤枉。 又听她笑道:“他就是有了,我又能如何,我身份低,又没有口齿,又笨笨的,只能忍下了。日后,我没有别的想头,就怕是被欺负了,那时候还请姐姐救我。” 这话让方惟彦汗毛都竖起来了。 阮太后出了名的狠角色,现在的崔贵妃看起来张牙舞爪,可比起她还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可不是那种虚张声势之人,等你反应过来,那个得罪过她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人非常能绷住,一直到皇帝驾崩,她垂帘听政,才会声色俱厉些,在先帝在的时候从来不失态。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她却没有。 方惟彦很想出来解释一二,但出来时,两位姑娘已经走远了。 五娘见蜜娘这样说,不免道:“你放心吧,我和四丫头不同,她是个糊涂人,三姐呢,你也看到了,和我们素来并不十分清静。我若能帮你,肯定帮你。” 这话蜜娘没当真,五娘也是随口一说,她俩属于关系泛泛之交,女孩子们很会区别其中不同。 比如蜜娘能和郭瑶玉吐槽,但不能当着五娘的面吐槽。 但若是成了婚,连身边的人都不能说,要不然大家觉得她太厉害了。 沈家不知道打哪儿请的厨子,手艺非常好,普普通通的寿面竟然十分好吃,蜜娘悄悄的和定二奶奶道:“咱们回家也这么做着吃。” 唐氏在旁听到了,她就是个喜好显摆的人,在阮老夫人面前尚好,在旁人面前最喜充能干,故而凑过来道:“婶子,蜜娘妹妹,这汤头可不寻常啊。汤料倒是极简单,母鸡大骨蹄髈鳝鱼骨头,最要紧的是功夫,至少要炖上一天,等汤发白了,再加上用秘制五花肉焖煮的酱汁。” “原来如此,我们平日吃面左不过用鸡汤,倒是没这么复杂。”定二奶奶笑道。 她没有丝毫的羞怯。 这点令在场夫人点头,都知道阮嘉定是户部主事,做官也没几年,阮家光景肯定也不是很好,但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家底,大家反而觉得朴实可爱。 石夫人又看着吃相非常好的蜜娘,心里暗道可惜。 另一边,方惟彦和几位世家公子哥坐在一处,方惟彦为人处世都没的说,诸衙内都十分佩服他的为人,男人们聚在一起,刚开始还正襟危坐,到了后边不是说青楼哪位姑娘好,就是说象姑馆的哪位清俊男子好,颇为放浪形骸。 以前置身于此,方惟彦含笑听着,这也是他的涵养,但现在有些不耐烦,尤其是蜜娘那边。 自从年后,他就没见到她了,惊鸿一瞥,她好像比之前又长高了点。 他现在对她的感觉很复杂,前世的君臣关系,这辈子的夫妻关系,他明明知道她肯定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却又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 “哎哎哎,听闻沈老太太最喜丝竹管弦之声,不少大家小姐都准备弹奏祝寿的,咱们到时候也去听。” 有人虽然意动,嘴上却还道:“这怕是不好吧。” 衙内们虽然平素喜欢眠花宿柳,但是对官家千金还是非常尊敬的,就像是妻妾之分一样,妻子是拿来敬着的,妾侍是延续香火可以亵玩的,二者本质不同。 其中有个胆子大的道:“我们又不看到人家长什么样,那老夫人过寿的那个花厅旁有个清音轩,咱们去那儿就成。” 大家都觉得好主意。 这大雍的婚事虽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有的人家疼子女的,若是某位衙内觉得不错也可以差媒人去打听。 席毕,姑娘们都在一处,阮三娘笑着对沈老夫人道:“我们今日来的几位姑娘个个都是国手,她们有的擅长月琴有的擅长古筝有的擅长琵琶。只是我有个要求,由老祖宗您来分派曲目如何?若是赢了的,老寿星今日可要拿些贵重的彩头来。” 蜜娘这才知道四娘五娘为何拼命拉她来,她看向这两位,四娘讪笑,五娘则道:“咱们阮家全靠你了。” 四娘心思不在琴棋书画上,五娘吃不了苦,二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