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再度软倒,“我,我是真心想让大哥和大嫂给我做个证,一切都是你三叔的主意。小麒,我最多只是个胁从。你从小就喜欢讲道理,应该知道只抓主犯,胁从不问!” “你怎么不说,是三叔拿枪逼着你做的呢?!” 李若水气得抬起脚,又狠狠赏了李永寿一下,“别再狡辩了,我已经回来好几个小时了。你们在正堂客厅里说的话,还是刚才在院子里的话,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饶命,饶命!” 李永寿知道无法继续拉别人顶缸,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冲着墙上的人影连连磕头,“小麒,二叔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呜呜,呜呜…… 二叔不该被猪油蒙了心,勾结你三叔谋夺家业。二叔不要脸,二叔不是人。呜呜,呜呜…… 可二叔真的没有害你爸的意思啊。二叔一直四处求医问药,希望早点让他好起来。呜呜,呜呜…… 不信,你把府里的下人叫来挨个问,二叔做事的确对不起你爸,但是,有没有存心想害他去死?!你爸他,你爸他再怎么着,也是我亲大哥。我不是人,我不要脸,但我却不会害自己亲大哥。呜呜,呜呜,呜呜……” 一边说,他一边哭,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如果被李若水给打死了,北平城内立刻会六月飞雪。 这倒是一句实话。李家产业规模庞大,无论如何,不会差了原家主李永福的饭菜钱和汤药钱。此外,眼下窥探李永福手中产业的,可不只是他的两个“好”弟弟,还有很多原来商场上的同行,或者仇家。如果李永福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便不是李永寿和李永禄哥俩所害,那些外人也会直接把“谋杀亲哥哥”的污水朝他们二人头上泼。然后趁机一拥而上,动用各种手段,将李家的产业瓜分得一干二净。 “行了,别哭了。好歹二叔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也不嫌丢人!” 李若水早就从管家陆伯嘴里,了解到了两位亲叔叔的所作所为。因此,恨归恨,却不至于立刻大义灭亲。先低声呵斥了一句,然后收起盒子炮,后退两步,缓缓坐在了床沿上。 床垫是进口的席梦思,上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丝绵褥子,又暖又稳,让人一坐上去,浑身的肌肉就开始自动放松。李若水很熟悉这种放松的感觉,却不敢留恋。将盒子炮轻轻放在手边,继续低声吩咐:“叫你起来就起来,被磨磨蹭蹭!我如果想要杀你,你的尸体早就凉了,不会还有机会蹲在墙角哭!” “我,我知道,知道!” 李永寿立即如蒙大赦,擦着哭红的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墙角处的影子点头。 自家侄儿活着回来了,还是带着枪回来的。从今往后他们父子联手,自己还有什么机会,与他们争?除非,除非自己去日本人那里举报,说他曾经做过国民革命军的军官,亲手杀死过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可,可日本人最喜欢搞株连,万一把自己也给抓进去,即便不死,家产最后也会便宜了外人!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在家族内斗中占据上风的时候,忽然,耳畔又传来了李若水的声音。不高,也没带多少怒气,却宛若闷雷般,直接击穿了他的胆囊。 “你没有亲手去谋害我爸,我当然也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二叔。可是,二叔,你这么着急给日本人当狗,就没仔细看看,当狗的下场?从七七事变那会儿起,北平城内,可是不止一个汉奸,被人给打了冷枪。包括这个月初,还有两个蹦跶得最欢的家伙,稀里糊涂就死在了自己家门口。都是一枪爆头,神仙难救。而鬼子和伪军,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小麒,我没有,我没当汉奸,真的没有!” 李永寿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北平城内,对汉奸大开杀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