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宋嘉月其实不喜欢被人这么跪来跪去。 但现下叫这丫鬟起来也不行,只能先任由她跪着,把话说清楚、问明白。 “怎么?” 宋嘉月拧眉冷声道,“你还有苦衷了不成?” “小姐,奴婢也不愿意,奴婢也是不得已的。”春花仰头看宋嘉月,嘴唇发白,脸颊划过两行清泪,“奴婢……有孕了……是……是他的……” “他说只要奴婢先帮他做事,往后他会纳奴婢为妾,也定然会和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相认……”春花双手捂脸嘤嘤啜泣,“奴婢当真是没有办法了。” 宋嘉月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她眼前这个人,当真是叫什么春花,不是叫白莲花? 这得是多糊涂才会信什么纳妾认子的说法? 甚至还为了这种完全不靠谱的承诺,不管不顾要把原身往火坑里推? 而且居然说自己有孩子了? 董齐光的孩子? 宋嘉月一阵头疼,这是什么原著没有写到的神展开剧情。 思索半晌,她扬声把徐嬷嬷喊进来。 跪在地上的春花心知不妙,额头冷汗直冒,跪行两步到宋嘉月面前,手指拉着她的衣袖,不住哀求:“小姐,小姐,你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徐嬷嬷很快走进来了。 看到地上的春花,上前把人拉扯开,方问:“少夫人喊老奴何事?” 徐嬷嬷是原身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宋嘉月记得,小说里写过徐嬷嬷对原身忠心耿耿,原身被沉塘那一日,徐嬷嬷竭力阻拦,结果被活活打死了。 她之所以喊徐嬷嬷进来,是晓得这个人不会有什么二心。再则徐嬷嬷到底是个有阅历的人,办起事来利索干净又周道。怎么安排这个春花好,徐嬷嬷会更清楚。 “嬷嬷,您看看怎么把她送走?” 宋嘉月半交待半商量道,“问一问她愿意去哪里,总之我是留不得她了。” “好歹主仆一场,便从我私房里取一百两出来。” 怕被误解,她又解释说,“把人送出邺京即可,也不必伤她。” “我去一趟少爷的书房。” 揣着叶明珠的信,宋嘉月起身,在徐嬷嬷耳边小声多交待几句,走出里间。 一百两银子也很不少了。 倘若这个丫鬟以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些银钱足以保证她衣食无忧。 有孕与否,她去到外地,旁人不知她底细,重新来过并不难。 宋嘉月轻叹一气,晓得自己或许心软。 这个丫鬟固然犯了错,宋嘉月却使不出“处置下人”的那一套手段。还是把人送离邺京,往后她们互不相干,各自走各自的道吧。 这些日子不必出门,俞景行依旧整日整日躺着,无非从在房间里躺着,换成到书房去躺着。宋嘉月是不认为在书房会躺得更舒服一些,只是也不干涉他的事情。 在书房寻到人。 宋嘉月把信拿给俞景行看:“明珠来信,说张神医来邺京了。” 俞景行倚在小榻上,似有些疑惑:“张神医?” 宋嘉月更奇怪,他一个病秧子,怎么会不知道张神医这么一号人物? “张神医来去无踪……”俞景行回想起来,曾经他的父亲也是想要找张神医替他看一看的,然则没有半点消息,找不到人自然无法为他医治,“他竟在邺京?” “许是从外地过来的。” 方才还以为他不知,原来是知道的,宋嘉月心中疑虑被消除。 “要不要去求张神医帮你瞧一瞧?”她和俞景行商量着,“明珠在信里说张神医性格古怪,未必肯出手相帮,但我觉得,既有机会,不妨试一试?” 宋嘉月凑过去指一指信纸上的一段话。 “何况,明珠连张神医现下在何处落脚都帮我们打听好了。” 两个人离得近,俞景行不经意嗅到宋嘉月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隐隐约约、若有似无,莫名有些好闻。他侧眸,望见她白皙的侧脸,专注瞧着信笺的一双眼。 本该熟悉的一张脸,这么看一看,竟也是陌生的。 俞景行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宋嘉月以为是俞景行长期生病,对这些比较敏感,于是继续商量道:“要不然我先去找张神医探一探情况?你在府里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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