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青丘还平安无事,可见这位大哥真是好人!太惨了,千古谜题啊,为什么好男人总是遇到渣男。 酆凭虚一身道袍染尽鲜血与尘埃,他心中实在厌烦魇魔这无穷无尽的把戏,见门外站着的并非那日见到的陌生青年,又有几分担忧对方的安危。他不慌不忙走出来,忍不住瞧了两眼棠敷的脸,这多年来他只在梦中见到对方,纵然知晓这不过是虚幻一场,仍是止不住贪心。 这百年来,酆凭虚走遍人间,只想找到情人问一问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竟惹怒他第二日就远走天涯,到底为何不告而别,若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天旭剑,天旭剑早已成了碎片,他拿去也无什么大用。后来就连问一问的心思都没了,只想着要能与他再见,长相厮守、耳鬓厮磨,能处得几日是几日。 师兄弟皆说他是上当受骗,人家不过一晌贪欢,唯有他一人当了真,殃及天旭剑,连累他丢了掌门之位不说,还得领罚在人世奔忙,直至找到天旭剑的碎片为止。 酆凭虚知道并非如此,他那日望进棠敷的眼波里,就知对方是情真意切,方才明白世间情爱生得什么模样。 魇魔不敢在他面前显出真身来,酆凭虚是纯阳之体,正克他这阴魔,只是酆凭虚同样奈何不得他,双方僵持不下这大半月有余。 直至两日前,酆凭虚实在疲惫不堪,才被魇魔入梦窥见棠敷,造了一场幻影,险些要了他的命。 其实即便没有棠敷,酆凭虚也感觉自己此战怕是必输无疑,魇魔日渐强盛,他却日渐衰弱,迟早拙力。 然而魇魔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同样的手段乐得用无数遍,他不喜欢对手太快死去,酆凭虚简直能想象到他在暗处得意洋洋地吸食自己的怒火。 因此酆凭虚什么都没有说,他轻轻松松地拔出剑,看着脸色苍白的棠敷,还有他身旁那容色甚美的陌生人——不知是谁的亲朋好友,被魇魔幻化出来玩乐。 先前在里屋没什么准头可言,这次酆凭虚是直接出了手,直刺棠敷心口。这狐狸不知道是刺激过大还是被按了暂停键,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得沧玉带着他左闪右躲,他好似个人偶依偎在沧玉胳膊上,失魂落魄。 沧玉脸色大变,心中暗骂:看这大哥的神态如此恐怖,棠敷你是不是又隐瞒了什么东西! 倒不能怪沧玉这么想,棠敷在隐瞒这事儿上刚有过前科。 “且慢!”沧玉觉得自己作为场内唯一保持理智的正常妖怪,有必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高立于墙角直上,神情镇定,“我们并非是魇魔的爪牙。” 酆凭虚冷笑了一声,魇魔擅长迷惑人心,又不是头一日知道的事了。他拔剑直斩,这剑来得好快,空间被齐齐切割了开来,沧玉下意识张开结界,只见空中被斩开一道裂缝,瞬间天地错位,连同结界一道粉碎,不由得大惊失色。 棠敷你真的不是找了个人形自走兵器吗?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找这么个大佬复合的?某位华语女歌手吗? 不过酆凭虚到眼下也是无计可施了,他虽知自己此刻不该意气用事,耗尽最后一点气力,但是他终究是人,受控于七情六欲。魇魔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它喜爱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凡人的底线,当它知道了酆凭虚最害怕什么,就不吝惜撕扯开他的伤口。 他害怕棠敷真的背叛了自己。 旧梦成空,情爱成终。 他越激动,就意味着心中就越恐惧。 好在酆凭虚拔剑斩过之后就没有再出手了,否则沧玉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天忽然阴沉了下来,不多时就下起了雨,棠敷被雨淋了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看着酆凭虚,那人恢复成了当年初见的模样,无情无爱无恨,显得他这百年的情意来是一番痴心妄想。棠敷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心血翻涌,他这百年来辗转反侧,想着两人再见面,那人要打要杀要骂都由得,恨也好,怒也罢,只要仍有感情在,总能再续前缘。 可从未想到这般结局。 百年烈火焚身之苦,棠敷受来未曾喊过苦累痛楚,只因他心中觉得自己当日仓皇逃跑,若能修复好这柄天旭剑,一切还能重头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