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英姿勃发的中年,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离死不远的老人。 景泰帝则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不与我拼命了?拼不动了对吗?可我想知道,当初土木堡之变,你为何不与蒙兀人去拼?你的权谋,你的将士,你的剑道,你的命元,就只能用在自己人的身上?” “虞祁镇,你可知我最鄙薄你的事是什么?当初土木堡你被蒙兀人俘虏也就罢了,居然还听从蒙兀人之命,去让大同与宣府守将开门降服。你眼中可有大晋百姓,大晋社稷?未来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父皇与太祖太宗?” 此时的正统帝,连动一根手指都非常艰难。他冷冷的看着景泰帝,眼中依旧含着不甘与择人而噬的疯狂。 他一声嗤笑,语声沙哑如铁:“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要说你虞祁珏英明神武,所以合该为大晋帝君。我虞祁镇则是废物一个,被废也是理所应当吧?” 少给朕来这一套!你我之间无非‘成王败寇’罢了。朕若赢了,大晋的史书怎么写,自然遵朕之意。可现在朕输了,你虞祁珏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景泰帝不由微一摇头,他竟没从虞祁镇的眼中,看到哪怕分毫的悔意。 “是朕错了!当初念及兄弟之情留你一命,留下你这个祸根,是朕一生当中最大的错误。” 他手按着天子剑,长吐了一口浊气:“所以朕落至如今的这副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正统帝见状,瞳孔顿时微微一凝,他唇角一抽,一声哂笑:“怎么?这是想要弑杀兄长了么?不想再玩兄友弟恭,手足情深那一套了?哈哈!我就看不得你那假惺惺,假仁假义的一套。” 景泰帝这次没有答话,他直接一道剑光斩出,将上皇正统帝虞祁镇的头颅斩下,一泓鲜血洒于石阶之前。 他随后神色漠然的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位中年文官:“你是今日的起居舍人?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赵友成吧,年初才担任的从六品翰林修撰。宫城中大乱至此,你居然没有逃?” 那中年文官神色肃穆的一礼:“陛下!乱起之刻,小臣已逃无可逃。小臣最初六神无主,惊惶失措,不过到二更天,冠军侯遣少天师来传信的时候,臣就知这些逆贼不能成事,事实果然如此!” 这位翰林修撰稍微有些啰嗦,景泰帝却很有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微微一笑:“刚才我与兄长的话,你都听见了?还有上皇谋反复辟,朕将之斩杀一事,都需如实记叙于起居录中,不得掩藏,也不得用你们史官的春秋笔法!” 那位中年文官当即神色微凛,直接就从袖中掏出了一册书卷,就在旁边的一级石阶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景泰帝则踱步从台阶走了下来:“朕想知道,朕的百官何在?” 朱国能当即一躬身:“陛下!之前冠军侯大胜梁亨的消息传入京城时,那些从逆官员就或是逃遁,或是归家闭门自守。 其余不肯从贼的文武百官,都被逆贼梁亨关押在绣衣卫诏狱,臣已经将他们都解救了出来,请至太和门待命奉诏。” 他其实很后悔先前就将那些文武官员从绣衣卫诏狱里面放出来。 这些人脱身之后就群情汹涌,想要入宫请见天子。 可在这个时候,朱国能哪里敢把他们放进来? 今日天子与太后,与正统帝之争,可都是皇家恩怨,宫中秘闱。 万一发生了什么不适合被外朝官员得知的事情,岂非是他朱国能的罪过? “你去把他们都请过来吧,朕稍后有事与他们说。” 景泰帝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那块封冻着孙太后的玄冰前:“起居舍人赵友成!” 赵友成已经在那书册上写下几段密密麻麻的字,他当即回过身,朝着景泰帝一礼:“臣在!” 景泰帝负手看着玄冰当中的孙太后:“记下来!因正统帝谋逆,太后M.wEdaLiAn.cOm